可這個時候想走卻麻煩了起來,亂哄哄的人群在並不寬的街道上亂跑,讓馬匹根本沒法跑起來,而且跑在街上的都是熟人,或者是馬隊的騎兵,或者是騎兵的家屬。
雖說打定主意拋棄妻子的跑,但一時半會間還沒辦法撕破臉,稍微衝撞吆喝,下面的人都是破口大罵,更有些兇狠果敢的,看著局面不妙,居然準備搶奪馬匹,他們也知道這個時候坐騎是關鍵。
這就徹底撕破了臉,有馬的那幾個毫不留情的揮刀劈砍,下面的人沒有坐騎,兵器卻是不缺,也是怒罵著反擊,鮮血飛濺,場面亂成一團。
“走,向外面走”劉程在馬上大吼大喊,可對這個場面絲毫沒有作用,甚至還有幾個相熟的苦苦哀求,劉程甚至還看到了相好的女人,出門前他讓自己老婆孩子躲進地窖,如果這時候出來,到底是帶著還是不帶著。
耳邊有叫罵,有慘叫,有嚎啕大哭,鼻尖聞到了草料和馬糞混合的焚燒煙氣,劉程越來越煩躁,還沒等動作,突然被一個人拽住了韁繩,他毫不留情的一刀劈了下去,立刻鮮血飛濺,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拽住韁繩的是他表弟,跟他鞍前馬後好久了。
劉程身子一抖,還沒等他有什麼反應,就看到在街道的另一邊有幾騎出現,看著不像是孔家莊的馬隊,看到這幾個騎兵,那邊沒頭蒼蠅一般的孔家莊莊客立刻驚潰逃散。
隔著幾十步,劉程已經意識到是敵人,那幾個人沒有冒失的驅馬衝進來,而是直接停在那裡,為首的一個年輕人張弓搭箭。
好標準的弓馬架勢這一套只有大明衛所出身的武人才能學到,這一套架勢想要速射不容易,但射程和準頭都不會差箭支離弦而出,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弧線急速飛來,直接貫穿了劉程的胸膛,劉程臉上還有些悵然,他在想,如果自己父親當年沒有利慾薰心跟著孔九英,現在自己也該軍中效力,彌留之際,劉程聽到了女人的尖叫和孩童的大哭,他能聽得出來,這是自家婆娘和孩子的,這樣更好,劉程臉上的悵然變成了輕鬆,直接從馬上載了下來。
“虎爺”只有一兩個人在喊,沒人顧得上,一支箭就讓混亂的人群徹底爆開了。
騎馬的拼命打馬衝撞,拿著武器的亂砍亂殺,他們都想給自己找出一條路來,董冰峰在馬上眯了眯眼睛,很簡單就能判斷出來,現在騎馬的人相對重要,剛才射死了一個,現在可以對付第二個。
“這他孃的也太容易了,還以為這麼多馬隊,怎麼也要費些力氣,結果自己就亂成這個樣子。”
“都是進爺的神機妙算”
“一幫廢物,要是咱們遇到這個,肯定會抱成團來打,這倒好,跟趕羊一樣。”幾名跟著董冰峰的騎兵都不會射箭,只是拱衛自家頭領,但各個語氣輕鬆。
聽著手下們的話,董冰峰又是在馬上張弓搭箭,箭支呼嘯,又有一名馬上的人中箭落馬,這讓局面更加混亂,可卻沒人敢朝著這邊過來。
孔九英的內宅裡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護衛,武技也相當不錯,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還射出了兩箭,如果趙進和陳晃沒有穿著這身鐵桶一樣的鎧甲,恐怕就要有大麻煩。
箭支被彈開,跟在身後的莊劉發現了這個人,一箭射殺,其餘的護衛應該是晝夜輪班,他們身上還穿著甲,拿著不錯的兵器,但在趙字營家丁的長矛面前,他們抵抗不了幾個會合就被刺死。
至於其他的人,聽到“趴下不殺”的話語,各個於脆利索的趴在地上,還有人吆喝著自己知道孔九英在那裡,孔九英的姬妾在那裡,藏寶在何處,只要饒過他的性命,就可以帶著過去,還有人大聲哭喊,說自己是被孔九英脅迫,現在義士前來,自己願意做個證人,願意和義士一同除惡。
趙進和陳晃懶得理會,跟隨的趙字營家丁滿臉輕蔑笑容,那小鐘倒還盡職盡責,差不多說出每個人的來歷,都是這內宅得寵的人,有人妹妹還是孔九英身邊的小妾,有的自己就是孔九英的契弟。
“大老爺,這就是孔老賊的住處了”小鐘臉上滿是快意的笑容。
孔九英晚上不一定會住在那裡,但也不會離開這幾處,小鐘拿著匕首殺了兩個人之後就問出了位置。
面前是個很普通的富貴人家的宅院,種滿了花草不說,一些細節佈置上還有幾分雅緻,只不過沒有絲毫的防護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