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賈指揮只覺得一下子放鬆了,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趙進對列隊的趙字營喊道:“準備行裝,明日一早回何家莊,解散”
“得令”趙字營的家丁們齊聲大喝,這才散去,這一聲大喝讓剛剛撐著站起的賈指揮又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趙進又是轉過身對賈指揮說道:“三天後你可以不去的。”
說完之後,趙進招呼人朝著裡面走去,過了院門坐在地上的賈指揮才反應過來,在那裡顫抖著聲音喊道:“趙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去,小的一定去”
那邊吉香轉身關了院門,滿臉不屑的說道:“從小就知道這徐州衛,還以為徐州衛的指揮是什麼樣的猛將,沒曾想卻是這麼草包,比咱們趙字營不知道差了多少。”
董冰峰表情很尷尬,不過還是解釋說道:“衛所裡也就是年輕子弟還有心思練武,年紀大些的都在經營家業,那裡名為衛所,和地方上一樣的。”
“我二叔倒是練武一輩子,最後怎麼樣,有這個例子,誰還會去練武。”趙進隨口感慨了一句。
快進屋子的時候,陳晃突然開口說道:“那就是個草包,你嚇唬他有什麼用?”
吉香看到賈指揮的表現,連帶著對衛所也輕視起來,而董冰峰忙著解釋,只有陳旱看出來不對,趙進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接下來要有用到衛所的地方,先給個下馬威,免得不聽話。”
“冰峰,勸勸你爹來徐州城內住,衛所那些事不要插手了,你現在的局面要比一個千戶大太多,別因小失大。”趙進又叮囑董冰峰說道。
董冰峰立刻點頭答應,徐州衛千戶的位置反正也跑不了,至於那些田租鋪面的生意,和趙字營這邊的產業比起來,早就不夠看了。
趙字營如今是徐州關注的焦點,這邊發生的大事小情,只要不是刻意保密隱瞞,外面的人都會很快知道。
尤振榮成為徐州州城市井首領,徐州衛指揮使賈某面見趙進賠罪,灰頭土臉的出來,這幾個訊息傳遍了全城。
六房吏目和捕快們都是徐州土著地頭蛇,別人看不懂的他們卻清楚。
“徐州最大的幾家,雲山寺是一個,境山徐家是一個,這徐州衛也算一個,徐州衛如何算不得一個,那幾個指揮和雲山寺的方丈監寺有什麼區別,拿著衛所屯田當自傢俬產,層層分下去的,趙進已經把雲山寺抓在手裡,又要和徐家結親,徐州衛這塊肉自然也要吃一口下去,他還有個軍戶身份,倒是名正言順”
對趙進的企圖,大家都覺得理所應當,這樣的強豪,就該橫行霸道,把能吃下來的都吃下去。
趙進晚上回到家中,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滿院子的禮物,父親趙振堂沒好氣的說道:“老董就差跪在門口了,弄得老子好不自在,這些東西都是衛所幾個管事送的,一幫混賬東西,下面的吃飽肚子都難,他們滿坑滿谷的撈。”
因為在徐州衛活得太苦,趙家兄弟兩個,一個去當兵博功名,一個進城當了劊子手,自然對徐州衛那邊沒什麼好印象。
趙進在父母面前也不必隱瞞自己的打算,在飯桌上直接說了,趙振堂聽到後只是點頭贊同:“徐州三衛裡,邳州衛你夠不著,徐州左衛太窮,就是這徐州衛有地有人,你拿在手裡總不會虧待了裡面的那些窮軍戶,肯定比那邊本管的強。”
城下那場血戰當時讓母親何翠花提心吊膽,不過數量那麼懸殊的以少勝多倒是讓何翠花多了些信心,今晚知道趙進第二天早晨出發,也沒有說太多保重小心的叮囑。
“小進,你爹和娘在城裡過得好好的,你也不用掛念,好好忙你的正事,不過若有和親事相關的,你該回來可要回來,這可是第一等的大事。”何翠花還是扯到了親事上去。
趙振堂點頭贊同說道:“你娘說得對,成家立業,你現在年紀也不小,成家是第一等大事。”
“請爹孃放心,孩兒一定不會耽誤。”趙進於脆利索的答道。
這讓趙振堂和何翠花頗為驚訝,他們還以為趙進會扭捏一番,沒想到這麼於脆利索。
“等你成親,早點給我們生個孫子出來,先是孫女也行。”母親何翠花笑吟吟的說道。
說到這個,趙進終於有點受不了,咳嗽了兩聲說道:“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