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掌櫃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伶俐人物,對過往行人關注的很,一看到趙進走過,連忙笑嘻嘻的走出店鋪打個招呼,邀請趙進入內小坐,喝杯茶水
趙進笑臉相待,客氣的應答幾句,不過這步行的速度卻慢了很多。
這家店鋪的掌櫃出來,那家就算沒注意到也會被吸引過來,一看到是這位小爺,那裡還敢怠慢。
走一走停一停,趙進心中苦笑,明明是辦事,卻搞得好像在巡視領地一般
路上行人看到商家這麼恭敬,不知道來了什麼大人物,聽夥計們講,才知道這位是最近那位少年豪傑,然後行人們也遠遠張望,弄得趙進開始有點煩躁了。
走了幾條街,趙進索姓找了家飯館進去先吃午飯,一坐下來,就被飯館的掌櫃認出,慌不迭的要給趙進安排個雅間,有個雅座也好,最起碼不會被人圍觀,趙進跟著去了,只要一份熱湯,一份烙餅,要快點吃完離開。
沒曾想沒過多久,四熱四涼的席面就上來了,掌櫃還拿著一罈子酒進來,笑嘻嘻的說道:“小店前曰剛從濟寧那邊進的好酒,知道趙公子善飲,特意拿出來款待。”
趙進當真哭笑不得了,那段時間託人買酒嘗酒,會被人當做酒鬼也不奇怪,他於咳了聲說道:“下午還要辦事,酒就不喝了,我過來就是要隨便吃飯,你們弄這麼豐盛於什麼,何苦破費那麼多,趙某不是那種貪小便宜的人,留一個菜,其餘的撤下去。”
那掌櫃還以為趙進客氣,等發現趙進認真說話,頓時敬重幾分,隨即笑著說道:“好叫趙公子知道,這頓酒席王員外已經付過帳了,小店要下次才能巴結趙公子呢。”
趙進一愣,無奈搖搖頭,他做這些事,可不是為了在街上招搖過市,被人討好的。
吃完之後,趙進沒有故作矯情的付賬,只是道謝出門。
這次直接拐入小巷,走僻靜地方,雖說繞了遠路,不過行進速度卻快很多,沒有人過來殷勤客套了。
楊舉人的老宅在城東那邊,城東原來是戶部分司和大倉的官員僕役以及相關商家聚居的地方,不過萬曆初徐州的糧倉就開始向濟寧和揚州那邊轉移,慢慢冷清下去,後來徐州衛和徐州左衛的世官們開始在這裡購置房產,才慢慢恢復了點人氣。
而楊舉人的老宅是本地土著居住的地方,都是窮苦百姓,看起來破敗混亂的很,楊家很好找,因為在這破敗的區域中有一處齊整的宅院太顯眼了,就連他家門前道路都和周圍的不同。
這種心態趙進也能瞭解,無非是富貴不還鄉如同錦衣夜行的意思,只不過不造福鄉里,反倒禍害鄉親,這人品的確太差。
窮苦人一天兩頓飯,這時候都在外面忙碌生計,現在這片冷清的很,偶爾經過一個,也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趙進,不是市面上的人物,當然不認得趙進。
趙家的確不大,這宅院右邊上那個格外破敗的草房應該就是葉文書嬸孃的,左邊那個已經拆了,正有些人在那邊忙碌。
趙進上前拍了幾下門,裡面一名門房模樣的人開啟門,一看到是個十幾歲的半大孩子,臉頓時沉下來,悶聲問道:“敲門有什麼事?”
“在下趙進,求見楊舉人。”趙進朗聲說道。
一聽“楊舉人”這個稱呼,那門房眉頭立刻皺起,如果是書生士子來訪,一般都會稱呼“前輩”“先生”,如果是有身份的人,會遞上名帖,看趙進一身布衣,膚色被曬得偏黑,除了不卑不亢之外,絲毫看不出有身份地位的模樣,門房上下打量幾眼,連話都懶得說,直接關上了門。
報上名字居然沒有任何反應?看來自己威風也沒那麼嚇人,趙進自嘲的笑了笑,大宅門的下人出去的機會不多,更不要說窩在這裡的楊家。
趙進又開始用力拍門,沒幾下,那門房又開了門,看到還是趙進,臉頓時黑了,指著趙進的鼻子說道:“你知道這是楊老爺的宅子,居然還敢撒野,怎麼這麼大的膽子,你家大人於什麼的”
“家父是衙門的捕快”趙進笑著回答,話說了半截就被對方打斷,這門房伸手朝著趙進就閃過來,怒罵道:“一個小黑狗子也敢張狂,右邊那家也說在衙門有人,還不是被教訓丨了,你又算個什麼,滾”
門房的話也只說了半截,趙進身子一側,閃過他的耳光,一拳重重的砸在這門房胸口,直接砸的門房張大了嘴,氣都喘不過來。
趙進笑了笑,一把抓住這門房的頭髮,拖著人進了門,進去之後,順勢朝著院子裡一甩,這門房直接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