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智是如惠的心腹親信,又經歷了今天這些事,當然明白趙進對如惠的意義,他雖然不知道趙進的喜好,可金銀財貨沒有人不喜歡,那兩個院子裡的金銀加上庫房的財貨當真是個大數目,真智咬咬牙全都許了出去。
“不急,如惠知道怎麼做,打聽和報官,你記得去做。”趙進笑著說了句,邁步前行。
這次雲山寺的行動,主要是出其不意,正因為來得突然,所以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那方丈圓信和如難和尚根本沒有防備,他們從沒想到會有人直接衝進雲山寺來,在他們的想法裡,這裡有大佬庇護,又靠近徐州州城,肯定是萬無一失,卻沒想到趙進居然膽子這麼大。
現在的雲山寺依舊很安靜,如果不是趙字營的家丁朝著西邊彙集,誰也不知道這裡已經發生了大變,許多僧眾到現在還不敢離開僧房,當時如惠曾和趙進講過,圓信和如難這一系做的肆無忌憚,自然有很多看不過眼的,為了壓制這些人,他們手段狠辣,規矩森嚴,除了他們自己人之外,其餘都被壓制的厲害,所以這雲山寺內除了心懷不滿的異己之外,就是一些唯唯諾諾的庸人,這些人已經習慣了服從,所以不用擔心他們起來搗亂。
說到根本上,那一千多僧兵被打散之後,雲山寺就已經敗了,在沒恢復過來之前,他就是趙進砧板上的魚肉,只不過要看趙進用什麼方法宰割而已。
一切很順利,這也是應有的結果,趙進臉上沒有太興奮的表情,夥伴們也都很平靜,他們其實就是在各處守著,偶爾遇到的抵抗都不值一提,不少人都在打著哈欠,真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親自將趙進送出去。
“我走之後,雲山寺關閉到天黑之前,那時開門派人去報案,記得派人各處巡視,謹慎為先。”
“請趙公子放心。”現在雙方說話都沒什麼顧忌,真智也敢叫出來稱呼。
在雲山寺西邊的空場簡單整隊,在他們到來之前,雲山寺所做的於糧和熱湯就已經送到,此時已經有點涼了,不過趙字營的每個人都是餓了,也不在乎這麼多,狼吞虎嚥的吃完,然後再次整隊,這邊趙字營魚貫而出,趙進則是走在最後,臨出門的時候,趙進回頭問道:“說起來你們和圓信、如難這一於人有血海深仇,為什麼還養著你們到現在,按說他們已經完全掌控雲山寺了”
真智一愣,隨即臉上露出苦笑,搖頭說道:“偌大個寺廟,也要人撐撐面子,總的有和尚唸經做法,何況貧僧這一系不懂得刀槍,只知道佛法,留著也沒禍害。”
趙進也笑著搖搖頭,擺手示意對方關門,容納牛車馬車透過的大門緩緩關上,從外面看起來,雲山寺靜悄悄的,外面見不到什麼人影。
“頭罩不能拿下,順原路下山。”趙進下了命令,
沒有敵人,接下來就是回家,剛才的戰鬥也很簡單,只是殺人,自家沒有傷亡,趙字營的每個人心情都很輕鬆。
穿過樹林,沿著來時的山路走下去,沒走多久就到了停放兩輛大車的地方,董冰峰的馬匹也停在那裡,那兩名帶路的行商也是走了大半夜,但現在卻不敢休息,一直在那裡張望,看著蒙面的趙字營出現才鬆了口氣,在那裡揮手招呼。
“進爺”
“這雲龍山上還有另外能藏人的地方嗎?和這邊不是一條路的?”趙進打斷對方的客套,開口問道。
“不是一條路?”一人有些糊塗,喃喃問道。
“對,就是順著這條山路不能很容易找到那邊,路上不能被太多人看見。”趙進說道。
那兩名帶路的行商對視一眼,一人想了想開口回答:“這樣的地方也有,只是不太好走……”
“帶我們過去”趙進於脆利索的決定。
人走倒是容易,裝貨的大車和董冰峰的坐騎卻不好移動,趙進安排家丁們將罈子裡剩下的水喝完,然後讓幾個老兵隊的家丁陪著大車回何家大院,而董冰峰則騎馬順著能走的路跟著,一直到了目的地。
這裡卻是個山窩,而且地形頗為巧妙,從外面看只有亂石矮樹,可裡面卻是一個好大的谷地,幾百人在裡面絲毫不擁擠。
“你們怎麼找到這個地方?”趙進難免有些好奇。
“不怕進爺笑話,徐州偌大個地方,一馬平川的地方為多,只有雲龍山這邊有些起伏溝壑,從前徐州又是運河南北交際的地方,生意只能在這邊做,官家查的嚴,我們就要勤快些躲避,走得多了,雲龍山這十里山脈也就摸清楚了。”他們解釋的很殷勤,身在徐州的江湖道上,如果能巴結上趙進,那就是萬事不愁。
已經安排了人放哨,趙字營各隊都很放鬆的或坐或躺,趙進這時候的命令很簡單,等待天黑,倒是董冰峰那裡不得閒,和趙進聊了幾句之後騎馬下山遠去了。
趙進沒有倒頭就睡,他對那兩個行商很感興趣,少不得多問幾句,
“如今生意好做嗎?”
“回進爺的話,現在日子艱難的很,自從漕運改從跏河走,咱們徐州市面就凋敝下來了,沒人沒貨沒錢,自然也就沒什麼空子給小的們鑽,就算能從邳州進些私貨,可也沒人來買,如今小的們都是給大幫大夥做事,賺個辛苦工錢。”一說起這個,兩個行商頗有點感慨。
說到這裡,一人笑著說道:“得虧進爺開了酒坊,小的如果僥倖弄到兩壇三壇的漢井名酒,販運出城也就能淘換不少柴米花費。“
“你小子一斤酒要攙三斤水,淨在外面敗壞進爺名聲,還好意思在這裡扯臊”邊上那個打趣說道。
話一說出口,兩個人都是變了臉色,下意識的就要爬起來磕頭賠罪,趙進卻笑著擺擺手說道:“以後別賣摻水的酒了,每天給你們兩壇,替趙某的酒揚揚名。”
兩個人先是愣住,隨即臉上泛起激動的神色,他們一個月弄個三四壇已經是幸運,現在趙進許了他們一個月六十壇的份額,這可代表著相當不錯的進項,日子一下子好過了,本以為每人一百五十兩已經是個大數目,沒想到還有這
“謝過進爺,謝過進爺。”兩個人這次可不敢含糊,連忙爬起來磕頭謝過
趙進笑著制止,又是開口問道:“把你們的名字報上來,另外,這大幫大夥到底是怎麼回事?”
開始時趙進都不想知道這兩人的名字,因為沒這個必要,現在看倒是值得籠絡下,一個叫焦大柱,另一個叫張貫。
“鹽路上都是淮安府那邊的大佬派人運鹽過來,一次幾十車,上白車的,還有運河上的南貨在邳州那邊用大車運過來,在咱們徐州地分銷之後,再在三仙北渡那邊上船去往河南那邊這一次幾十輛上百輛大車,光是護衛就過百,又有官面上的關係,誰也不敢碰,更不要說沾光了”這兩位的確是地頭蛇,一切門清,焦大柱說的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