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你率領三個隊,把那裡拿下,你帶路”
“冰峰你領著弓手和兩個隊去敲響鐘鼓的地方,你帶路”
“。方丈和監寺的住處連在一起,你來帶路,走”
趙進連續下了命令,真智和同伴們都是滿臉驚訝,心想他怎麼對雲山寺如此熟悉,但在趙進一道道命令下達的情況下,都是下意識的聽從。
連續幾隊蒙著頭套,手持刀槍的人在雲山寺內橫衝直撞,再怎麼不可置信,再怎麼遲鈍,到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不對勁了,但寺內的僧眾能做的事情也不多,都是各自找地方躲避,有幾個驚慌大喊的立刻被毫不留情的格殺,其餘的僧眾心膽俱裂的跪地,發現跪地真的不殺,跪在地上不動的人越來越多。
趙進率領近二百名家丁朝著方丈和監寺的住處突進,這一路上他們只是偶爾看到慌不迭閃避的僧眾,實際上,這個時間的僧眾勤修的去做早課,有活計的在忙碌,其餘的在睡懶覺,根本沒什麼人走動,畢竟天色還早得很,到目前為止,趙進他們耗費的體力僅僅是跑動消耗,根本沒有動什麼刀兵。
沿路跪下的僧人多,居然還有人主動靠過來,如果不是真智大聲吆喝,這些靠過來的就會被直接格殺了,這些僧人滿臉激動神色,施禮後居然就跟在後面跑,一路上也有十幾個跟過來。
這方丈和監寺的住處在雲山寺中間靠後的位置,兩個大宅院連在一起,趙字營的不少人都來過雲山寺上香,前面的法相尊嚴、香火繚繞大家都看過,這裡的景象倒還是第一次見。
看到之後,很多人下意識朝地上吐了口,有人更是低聲罵了出來,原因無他,這那裡是僧人清修的禪院,分明是富貴人家的府邸,白牆黑瓦,高門大戶,若不進來,誰能知道里面有這樣的洞天,怪不得人人願意做這個方丈。
而且這兩戶宅院門前也和大戶人家一樣,也有幾名門房護院之類的人物,只不過這裡是僧人罷了。
這幾名僧人手中拿著黑漆大棍,遠看著倒是威風,不過卻沒有一絲想要護衛的心思,丟了手中的棍子就跑。
“大晃,你帶一個隊守住後門。”一名僧人帶路,陳晃帶著人去了後面。
“把門開啟”命令一下,立刻有人上前忙碌,開門實在是容易,甚至不需要撞門或者翻牆到裡面開門,因為這裡是模仿大戶人家的規制,那麼大門邊上還有小門,供護院門房進出,那幾個守門僧人跑的匆忙,那小門還開著
頃刻間院子大門大開,到這時候趙進反倒不急了,他開口問道:“如難回來了嗎?”
如難和尚就是雲山寺的監寺,他這麼一問,真智轉頭看向另外一位僧人,這僧人是半路跟過來的,連忙回答說道:“如難昨日下午回到這邊,和圓信商量了許久,然後沒有出院子。”
“你們還真是仔細。”趙進淡然說了句,真智咳嗽幾聲,那十幾個跟來的和尚臉上也不太自然。
真智臨時進了院子,不多時就叫來六個同伴,這一路上又有這麼多,偏生對雲山寺上下的動向瞭解的很清楚,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也很容易能想明白,無非是如惠這一派早就做了很多準備,就算沒有趙進,他們也會和旁人勾結。
“第二隊進這個院子,先衝進去抓住方丈,然後這院子裡其他的人都抓起來,第三隊守住正門,第一隊跟我走”
如難是雲山寺的監寺,也是雲山寺的僧兵首領,按照如惠猜測,這個如難應該有過從軍的經歷,他訓練僧兵並不是江湖手段。
既然如此,那如難算是這雲山寺的主將,擒賊先擒王,自然要優先照顧,至於那方丈圓信,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是甕中之鱉了。
趙進領著人進了那宅院,五進的大宅院,甚至還能看到假山池塘這樣的園景,完全是富貴閒人居住的地方。
進了這院子之後,帶路的僧人卻有點糊塗,因為他們也從沒進來過,說這院子嚴禁僧眾入內,很多東西都是拿到二門,然後由裡面的小和尚搬進,而那些小和尚都是單獨找來,和雲山寺的和尚大眾沒有關係,連方丈和監寺的心腹都不能進去。
神秘歸神秘,房屋宅院的規制都差不多,大家都知道臥房在什麼地方,趙進領著大隊朝那邊走去。
過了二進,沿路走過那些房間也能聽到裡面壓抑著的驚呼,也有偷偷向外看的動靜,趙進懶得破門而入,只是每個門口放四個人看守。
進了第三進,剛踹開門,就聽到有人怒喝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敢亂闖”
眾人都是一愣,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倒不是這人如何兇悍,而是這居然是個年輕少婦,而且是個大戶人家丫鬟的打扮,二十歲左右年紀,滿臉都是憤怒。
雲山寺腹心之地,怎麼還有女人,大家面面相覷,趙進隨即反應過來,笑著說道:“倒是會享受,看來極樂未必在西方。”
這話說得跟著進來的僧人臉上都有慚愧神色,那年輕少婦看著這麼多人凶神惡煞的進來,居然臉上沒有什麼恐慌害怕,反倒在那裡大喊說道:“再不滾出去,等我家老爺發怒,你們全都要千刀萬剮。”
大家都是愣怔,心想這女子是瘋子還是傻子,見到這場面居然不怕嗎?
趙進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指著那女人說道:“她既然是內宅的人,肯定知道如難在那個房間,抓住了跟著去。”
立刻有四名家丁前出,那女子還在那裡大聲喝罵,到了跟前,那女人還要掙扎,被一名家丁重重抽了一耳光,登時安靜下來,然後就要撒潑大哭,等家丁們作勢還要打,立刻老老實實的帶路了。
“我聽說你們方丈喜歡小姑娘,如難就是靠這個升上來的,這些年想必蒐羅了不少,那些小孩子被圈在寺里長大,自然以為他們就是天,對外事絲毫不知。”趙進笑著說道。
聽到趙進的話,站在附近的家丁們瞪大了眼睛,而跟著進來的那些僧人都在低頭唸佛,趙進腳步不停,卻又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還過得去,最起碼給個交代,那是你們只看到活的,不知道有多少死了的。”
這時節天災**,賣兒賣女隨處可見,能賣到大戶人家做奴僕,非但不是慘事,反倒認為是福氣,最起碼吃飽穿暖,大戶下人也比小戶人家有體面,這麼想的話,雲山寺弄了小女孩上山,也未必就是造孽。
但趙進卻想得很清楚,這等傷天害理的勾當,雲山寺參與此事的肯定會嚴加保密,滅口的事情不會少做,更不要說女童嬌弱,根本經不起蹂躪,只怕這寺廟有一處隱秘所在,下面都是白骨。
被趙進這麼一說,眾人都是凜然,正向著裡面走,卻聽到前面有人粗聲咆哮:“三山五嶽的朋友本寺從沒有虧待了,西邊孔家,東邊馮家,都和本寺交好,你們若是胡來,莫要說官府追查,江湖道上也不會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說話間,趙進已經走進那院子,那名丫鬟瑟瑟發抖的縮在一邊,那如難和尚身穿一條犢褲,精赤著上身,手持朴刀在那裡大喊大叫,他已經被四名家丁用長矛逼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