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大家都忍不住笑,趙進搖頭說道:“就是讓你過去,又不是讓你搬家。”
石滿強點點頭,聰明點的都能看出石滿強的心思,他這是和吉香在比,比誰對這個團體做的貢獻多。
“小弟鄉試在即,要在城內溫習學業,趙兄和諸位若是要我幫忙,知會一聲就是了。”最後大家的目光集中在王兆靖身上,王公子明顯有一個遲疑,但還是很流利的回答。
趙進笑著點頭,邊上石滿強興沖沖的說道:“等王兆靖中了狀元,咱們大夥也跟著沾沾光。”
吉香在那裡笑了兩聲,劉勇只是咧咧嘴,陳昇瞥了王兆靖一眼,卻低頭摩挲刀柄,反應各異,王兆靖卻只當大家都在熱情捧場,滿臉笑容的說道:“等鄉試結束,就再和兄弟們相聚一處。”
“隔著也不是太遠,讀書悶了就過去走走,又不是再不見面。”趙進笑著說道。
大家都應付差事的笑,趙進也不在意這個,他神情一整,肅聲開口說道:“各位,出了徐州城可是有風險的,這條姓命沒準就交在外面了,你們要想清楚,也要和你們家裡說清楚。”
屋中安靜了下,別人想要開口,陳昇卻先咳嗽了聲,大家立刻不再搶話,陳昇不耐煩的說道:“咱們兄弟經歷的生死難道還少了?自己有什麼不清楚,家裡有什麼不清楚,你不要沒完沒了的唸叨了。”
陳昇這般說,其他幾人也都是嘿嘿笑著點頭,王兆靖此時卻有些不自然,左看右看沒有出聲。
趙進沒有說話,只是鄭重的抱拳作揖,深深為禮。
第二天董冰峰過來,他的答覆和陳昇那邊沒什麼區別,都是願意前去。
孔九英派來使者的事情沒有在城內激起什麼波瀾,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這麼一個人來過。
萬曆四十四年的徐州正月沒什麼節曰的感覺,肅殺的氣氛反倒是很重,就在這一天,雲山寺在城內的明暗樁腳,各式眼線被一掃而空,趙進這邊的手段簡單粗暴,直接把人攆出城去,城裡的家業直接就是沒收,所謂的“破家之禍”就是如此。
不過沒有任何人表示異議,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趙進不說,也有人替他想到了這個理由。
時間很快就到了二月,二月初二這天,徐州城的閒漢們看到董冰峰和劉勇帶著五十名家丁以及三輛大車出了西門,這些人都是全副武裝,看到這場面後,一時間議論紛紛,還以為趙進這邊又要和誰開打。
第二天第三天才有訊息傳回來,這些人是去何家莊了,大家這才鬆了口氣,因為趙進已經把那裡奪過來變成自己的產業,閒置了這麼久,也該派人過去管管了。
如今趙進的家丁們已經不在城內訓練了,他們每天都是大清早出門,在城外的馬場那邊進行騎術訓練。
天亮之後,馬場那邊就是塵土仰天,人喊馬嘶,喧鬧的好像是集市,那邊也沒辦法封鎖,城內城外不少人過去看熱鬧。
騎術訓練一開,城內城外的幾個跌打郎中都開始忙碌起來,每天總是有人從馬上摔下來或者因為別的受傷,好在穿的厚實,這些馬匹又都是馴熟的,沒有什麼重傷。
馬術教頭欒松很嚴格,家丁們都不敢不聽他的話,欒松除了喝罵之外倒是沒什麼體罰,可家丁們看到趙進也被這位教頭呼喝教訓,立刻都不敢懈怠,都是勤奮訓練不停。
城內飄香酒坊的產量恢復了正常,依舊是供不應求,而且在隅頭鎮的孫甲開始大量囤貨了,據說漕運上已經有人過來下了定金。
而何家莊那邊,董冰峰和劉勇過去站穩後,立刻帶去了熟手的掌櫃和賬房先生,把何家莊的產業上下清理一遍。
何偉遠被殺,何家覆滅,何家莊的酒坊、磨坊、各家店鋪都是亂成一團,,尤其是趙進率隊回城,這些生意等於是放羊的狀態,東家都死了,各處掌櫃夥計的那還有心思繼續做事,有些膽大的卷著浮財跑了,膽小的也手腳不乾淨,不少貨物都被拿走。
不過亂歸亂,損失並不太大,因為何家莊生意的掌櫃和夥計們也都是徐州本地人,渾水摸魚的確能賺到不少便宜,可這些便宜未必值得人背井離鄉,而且趙進兇名遠揚,大家也都不敢做的太過分,等董冰峰他們過來後,很多膽小的都把自己偷拿貪墨的東西交還。
至於何家莊的酒坊,酒坊的工頭和夥計們根本沒什麼可偷拿的,出多少酒,準備多少糧食,倉庫裡不管糧食還是酒水都沒有多少存貨,他們就算想要佔便宜也沒得佔,他們這些人反倒有些擔心,擔心何偉遠一死,酒坊倒掉,大家接下來的生計沒有著落,等董冰峰他們回來,說要重開酒坊,何家莊酒坊的工匠幫工們立刻重新聚了回來,拿到趙進提前發下的一個月工錢之後,心思也都安定了,就等著正式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