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堂因為事情解決心情輕鬆,中午又喝了點酒,說話也不如平時那麼謹慎,笑著解釋說道:“你知道私鹽嗎?”
趙進點了下頭,然後又搖頭,私鹽這名目聽父母聊天的時候說過,比武練武的時候也聽人說過,但具體是什麼卻不清楚。
“官鹽專賣,不過處處經手的要撈錢,一斤鹽半斤泥土摻進去,這都算有良心的了,而且價錢還貴,但私鹽不怎麼摻雜質,價錢還平,能用私鹽的都用私鹽.。。”
趙振堂笑著解釋,私鹽逃避國稅,所以官府查的很嚴,不過私鹽有大利,所以往往官府和豪紳都參與其中,只是大宗私鹽終歸要販賣到每家每戶,這私鹽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擺在店鋪裡買賣,所以大宗私鹽由鹽梟運送到幾個交通便利的地方,然後各路攤販過去拿貨分銷,這就是所謂“分鹽”。
“..齊獨眼原來在徐州衛販賣,結果被衛所裡巡鹽的那幫人抓住,鹽貨和錢財沒了不說,人還要送到官府裡問罪,我看他可憐,就求個情把人放了..”
原來如此,趙進又追問了幾句,卻知道徐州衛除了駐守當地,還有維持治安的職責,徐州衛所自己居然就有巡河,巡鹽和巡盜三個隊伍,分別負責運河、鹽務和治安,運河最肥,鹽務次之,巡盜最苦,趙振堂當年就在巡盜裡做過,這幾年開泇河,徐州敗落,巡河也不行了。
趙振堂談興很濃,趙進聽得也高興,不過說著說著,趙振堂眼皮打架,直接靠在那裡睡了過去。
趙進能猜到自己父親為什麼這麼疲憊,昨夜忙碌一夜,今天又為自己的事情奔走,肯定沒來得及睡覺,也就是現在才放鬆下來。
馬車顛簸搖晃的很厲害,趙進也在車上走神,自己總說要在歷史上留下名字,要讓自己變強,可到了現在似乎沒什麼變化,還是和朋友們每日練武,將來的道路和方向還是很模糊,五年過去,要抓緊了。
過城門的時候,趙振堂醒了過來,給了那車伕銀子,父子兩人下車步行,沉默地走了一會,趙振堂開口說道:“昨夜那案子,本來雲山寺不肯罷休,不過王友山那邊過來打了招呼,這件事就算了結。”
又走了幾步,趙振堂沉聲說道:“你交的那些朋友都不錯,繼續維持下去,將來能幫你不少忙。”
趙進點點頭,他知道這是王兆靖請他父親出手相助,也想起昨夜王兆靖臨走時說的那番話“小弟也會想想辦法。”當時看王兆靖神情輕鬆,還以為他性格鎮定,現在看來對王家來說,真不是什麼大事。
走到家門前的時候,趙進又看到母親何翠花在東張西望,看到他們父子兩個的身影,明顯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真是在外面變野了,中午也不回家吃飯,快去把身上的塵土打打,小蘭在屋子裡等著你呢!”絮叨了兩句,何翠花就自顧自的回去做飯。
到底發生了什麼,趙振堂一直瞞著,何翠花雖然隱約覺得不對,卻不瞭解真相,所以也不那麼緊張。
趙振堂笑著看了趙進一眼說道:“那丫頭對你倒是有心思。”
父母都這麼說,趙進覺得頭皮發麻,現在家裡已經把木淑蘭當成自己媳婦的意思了,雖說心裡沒什麼牴觸,可是不是太早了。
看到趙進回來,木淑蘭也是歡天喜地的,聊了兩句就跑到廚房去幫著做飯收拾。
“爹,明天我能出門練武嗎?”
“去就是了,不過謹慎小心點。”
這個回答證明一切恢復了正常。
第二天趙進還是準時起床,稍作洗漱後就出門跑步,沒跑幾步,就看到街邊角落有星點綠意。這個發現讓趙進的心情頓時好起來,春天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