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能對官府衙門都有畏懼,一想到這點都忐忑害怕,看到趙進的安排準備,這才覺得接下來一切妥當了。
趙進沒和夥伴們爭執,只是走到偏房門簾外說道:“小蘭,你沒事嗎?”
”小進哥哥,我沒事,自己在這裡太悶了,我能出去看看嗎?”木淑蘭的聲音有些虛弱,不過應該是疲憊導致。
趙進回頭看了看,開口說道:“外面流血太多,也有死人,我已經喊我爹過來了,等他來了你再出來吧!”
“我不怕。”女孩回答的倒是乾脆利索。
趙進遲疑了下,還是掀開簾子,女孩小心翼翼的向外看看,這才走出來。
一看到地上的屍體和血跡,木淑蘭嚇得尖叫了聲,隨即捂住嘴,趙進剛要上前安慰,卻發現女孩的眼睛已經瞪起,居然提起裙子快步跨過屍體,跑到那丁工孟的跟前。
還沒等眾人反應,木淑蘭朝著丁工孟猛地踢了幾腳,那柺子猝不及防,被踢的口鼻流血,或許嫌沾上血髒,女孩又朝著肚子猛踢。
果然不怕,趙進還發現女孩踢人的位置都很準確,甚至發力也有章法,真不知道女孩這些年到底學了什麼。
聽著那丁工孟痛叫連聲,屋子裡的大家面面相覷,隨即笑出聲,大家都笑的很歡暢,終於放鬆下來。
在笑聲中,木淑蘭停住了踢打,看看眾人反應,立刻羞紅了臉,平時女孩在大家面前一直是嬌俏可愛,今天卻展現出另一面。
木淑蘭尷尬窘迫了會,眼中不受控制的湧出淚水,開始用手抹,然後用袖口擦,但怎麼也止不住,到最後女孩用手捂住了臉哭了起來,邊哭邊抽噎著說道:“多謝,多謝你們。”
父親暴斃,深夜孤身一人逃到趙家,沒曾想第二天又被人拐賣,從一個被人寵愛的千金小姐突然連續遭受打擊變故,到現在安然無恙,木淑蘭僅僅站在那裡哭泣,已經算是足夠堅韌了。
女孩哭得傷心,大家目光都看向趙進,趙進撓撓頭,走到了女孩面前,還沒等他開口安慰,木淑蘭猛地抱住了他,在趙進懷中嚎啕大哭。
屋中安靜下來,王兆靖對其餘的人打了個手勢,大家都輕手輕腳的出了屋子。
怎麼安慰女孩,趙進沒有實際的經驗,身體僵了半天才輕輕拍著女孩的肩膀說道:“有我在,不用怕。”
這麼一安慰,木淑蘭哭的聲音更大,摟得更緊。
屋子裡折騰,屋外的聲音還清楚的傳進來,陳昇低聲罵道:“孫大雷這個孬種,真看錯了他。”
“咱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平常看不出的,現在當然能看出來。”這是王兆靖的聲音。
“你們倆個快來幫忙按住這小子,多虧出去看了,不然這小子就跑了。”石滿強沒好氣的吆喝了句。
應該是外面的那兩個暗哨,裡面折騰了這麼久,他們或許該醒了。
等木淑蘭的哭聲停歇後,女孩在屋子裡鼓搗著燒開了水,一干人都進來用熱水擦洗下,剛洗了三個人,就聽到外面有人大聲喊道:“兔崽子,你在裡面嗎?”
正是趙振堂的聲音,聽到自己父親來了,趙進連忙走出屋子開啟院門。
門外不止是趙振堂一個,他身後有五名打著燈籠的漢子,都是衙門裡“做公的”,也就是不在衙門編制的白役,這五個人趙進都平時常見,知道是自己父親的跟班,董冰峰站在這些人的後面。
趙振堂皂衣方帽,腰挎長刀,一副很正式的公差打扮,臉色難看得很,他也不跟趙進打招呼,只是冷聲說道:“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先進去看看。”
說完大步走入院子裡,趙進連忙跟上就要說話,趙振堂回頭瞪了眼,悶聲說道:“有什麼話屋子裡說!”
董冰峰也跟在後面小聲說道:“趙大哥,我的馬放在你家了,叔叔不讓騎,說太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