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哲沒理會現場一眾中外士人的驚訝，而是一邊安裝齒輪一邊輕鬆地笑道：“其實傳動齒輪的安裝，也是有決竅的。施密特先生，你信不信，我不需要你們的特種工具，只憑我這雙手，憑我的眼力和經驗，可以比你用特種工具做得更好。”
“我絕對不信！”施密特毫不猶豫地說道。
“呵呵，要不咱們打個賭？”楊明哲故計重演。
“無論你賭什麼，我都跟你賭！”施密特想也不想便答道：“如果你輸了，你怎麼辦？”
楊明哲將齒輪套進傳動軸後，並沒有將之緊固好，而是轉身走到宋文合身前，問他要過那組加工好的用絨布包裝的陶瓷鏡面軸瓦，再來到施密特面前，笑呵呵地說道：“這是我剛剛用手工打磨出來的兩片軸瓦，表面粗糙度8NM，公差±20NM，比你們德國人原廠加工出來的精度要高那麼一點點。不信你可以自己測量。”
楊明哲的話，施密特當然不信。
施密特讓助手拿來紅外測量儀，再戴上白手套，從楊明哲手中接過一片軸瓦，神情專注地進行測量。
看著紅外測儀顯示屏不斷調動，但全部都是同一個數值的一組組資料，施密特那雙藍色的眸子裡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測完這片軸瓦，施密特緊接著測另一片。
“賣糕的！這不科學！這不可能！哦賣糕的！哦賣糕的！”
“呵呵，咱們華夏八級鉗工的手藝，就是這麼不科學。”
楊明哲淡然笑道：“四十多年前，我們的老八級鉗工師傅們能用手工做出原子彈、氫彈和衛星，現在我們依然也可以做出比精密機器加工精度更高的手工零件。”
施密特神情極為莊重地將軸瓦用雙手遞還給楊明哲，嚴肅而認真地望著楊明哲說道：“我非常尊重您的手工技術，但是，如果不用專業的特種工具，我不信您可以把這部五軸聯動加工中心重新裝配達到我們的技術標準。”
楊明哲微笑著說道：“我的手藝你看到了。這樣，如果我輸了，我無條件答應你一個我力所能及的要求。同樣，如果你輸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你力所能及的條件。”
施密特稍微考慮了一下，非常鄭重地點頭說道：“成交！”
當著現場這麼多人的面，楊明哲也不擔心施密特反悔。二話不說，也不用任何人協助，就用宋文合他們那幫人用過的工具，獨自一人開始組裝。
像這種大型機械裝置的裝配，即算是德國技術團隊，有的也需要吊車吊裝協助。但是，無論多重多大的零部件，楊明哲全部只用雙手搬動。
特別是有的外部緊固鑼帽，楊明哲根本就不用扳手，直接用手擰，看得現場所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得跌滿地。
楊明哲在整個裝配過程中所展顯出來的那種熟練度，讓施密特極其團隊全都是以他們眼前的這個年輕華夏人絕對是經過西門子公司的長期專業培訓。
只不過，即算是西門子公司技術最好經驗最豐富的特級技師，他們在組裝這種五軸聯動加工中心的時候，也需要利用特種工具進行微調。
因此，無論楊明哲表現得再優秀，施密特依然認為他跟楊明哲之間的賭約，他才是贏家。
一想到贏了楊明哲後，他可以把這麼一位特級技師帶回德國為他服務，施密特心中不由暗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