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看了他一眼,嘴角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抱著妻兒的屍身,蜷縮成一團,然後仰頭望天。
“老天爺啊,我只想跟妻子兒子好好的生活,過著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日子,我只希望他們能開開心心,健健康康,難道連這一點微末的願望您也不能成全麼?”
幽瞳垂死之際,仍然帶著悲憤,滿腔的悽楚和不甘,在這最後最後,他向蒼天訴苦,求一個天地公道。
“為什麼要讓他們死,他們是無辜的啊……”
蒼天似乎給了回應,一聲憾天驚雷響過之後,幽瞳的整個人都定在了那裡,他目視蒼天,眼中還帶著不屈和悲憤,臉色還殘留著蕭索與淒涼。
一家三口,和諧安詳,在此隱居,開心過活,豈知突然遭此橫禍,一切都是這麼突然。
武浩看著那嬰孩,小臉死灰,早已斷氣多時,在他的一隻小手上,還緊緊攥著一個撥浪鼓,那是他父親給他買的,他還沒有玩多久,便已經沒了性命,從此在黃土堆中與此物相伴。
幽瞳死前求問蒼天,至此死不瞑目,他的頭顱高高仰起,他的眼睛大大的睜著。
武浩的心在抽搐,他伸出顫抖的手,緩緩摸下他的臉龐,但幽瞳雙目似乎摸不下去,仍然睜得大大的。
武浩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難以言喻的悲愴。
“為什麼,天道就如此無情嗎?”
武浩也發出了疑問,可是藍天白雲,驕陽似火,四野一片悽寂,又有誰能給他回答?
“科技城。”
他捏了捏拳頭,眼神再次恢復到了往日的堅定和執著,但剎那間,又如一團迷霧一般,朦朦朧朧,讓人難以看得通透。
高空中,有一團土黃色身影,渾身繚繞著一層朦朧的沙漠氣息,看不清面容。
在他身後,灰頭土臉,身軀遭創不堪的殘狼緊緊跟著。
他見前方身影步伐不停的向著遠方飛掠,忍不住問道:“孤煞大人,天攫近在眼前,我們就這樣錯失機會嗎?”
土黃身影彷彿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過了一會兒後,他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天攫事關重大,天泣需要它,自然勢在必得。”
“那,何故……”殘狼衣衫破爛,渾身染血,此刻嘴角也偶有鮮血流淌,可謂受傷極重,也勉強能夠飛行了,他皺著眉頭道:“幽瞳將其妻葬心轉移在自己身上,我不死,他便命不久矣,之後有強行催動天攫,遭其反噬之下,定已經油盡燈枯了,大好機會,我們何不趁機……”
孤煞這次卻沒答話,只見他身軀輕顫,接著一串鮮血落下,直直垂於下方山川。
殘狼頓時一驚,道:“大人您受傷了?”
“天攫之威,真是驚神泣鬼,若非我有秘寶護身,那一擊之下,我便要形神俱滅了。”可以看出,天攫是多麼可怕,他到現在,他似還心有餘悸。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獅虎垂危猶有餘威,幽瞳雖已回天乏術,但垂死反撲,仍然不可小覷,我們沒必要冒險,他將死之際只有那小子一人在場,幽瞳必會將天攫交給他,代我傷勢恢復,再去找那小子要回天攫,豈不輕而易舉。”
殘狼聽後,大為傾佩,道:“大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