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迷的月亮剎那間彷惶黯淡,彷彿連月亮上的廣寒仙子都不忍見此即將臨至的悽慘一幕而漸漸避於雲中。
霎時間,天雷大作,烏雲密佈,似要預示著一場狂風暴雨的來臨,又像是上天在警告,警告一個本不該在此刻死的人已面臨生死危機,警告那個想要殺他的人天威不可反,天意不可改,快快住手,否則就是逆天而行。
不多時,大雨滂沱,傾盆而下,仿似要用這蒼天之水,來洗滌人世間的一切醜惡。
武浩大口的喘著氣,身上的傷口在雨水的侵潤下,分外鑽心的疼,但武浩卻不敢有分毫走神,冷冷的凝視著不遠處的黑衣身影,問:“你是誰?”
“殺你之人。”聲音雖如寒冰般冷,且透著森寒的殺氣,聽來仍覺悅耳動聽,如磁石撞擊,既清且冷。
竟是一名女殺手。
“我並不認識你,是誰讓你來殺我的?”武浩仍不死心,想要問出幕後人。
“我問你,幕後人可是楊明?”
半日的休養,武浩身上的傷勢已基本壓制,除卻兩處較深的傷口外,其他地方已無大礙。
然而疲累的身體以及內傷,卻將他折磨的猶如一個病魔纏身的弱體少年,嘴唇發白,臉頰更無絲毫血色。
“不是。”女殺手的回答令武浩很詫異,他本以為後者不會透露半句的,沒想到居然如此乾脆。
“那會是誰?”武浩試探性問道。
這次女殺手並沒有正面回答。
“你的身體的確很特殊,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傷勢恢復到如此程度,倘若你未服用過療傷聖藥,就必定身懷秘寶。”
空中電閃雷鳴,狂風怒吼,眼珠般的雨滴傾瀉而下,將地面打得啪啪作響,但黑衣女子的聲音仍清晰的傳進了武浩的耳朵。
在偶爾落下閃電的幫助下,武浩瞧清了女子的形貌,面遮黑紗,難以看清其臉容,黑色勁裝在雨水的侵透下,緊緊的貼著豐滿玲瓏的嬌軀,更勾勒出了其近乎完美的曲線。
女子身材修長曼妙,曲線纖細如柔柳一般,烏黑秀亮的長髮溼漉漉的披散在肩上,盈盈的腰肢似要從中折斷一般,不堪一握,美腿挺直修長,單單瞧其身材,便可聯想出此女必然是一個不多見的美人。
但那雙透露出來的冷眸卻是叫人望之膽寒、心寒、身寒,似那萬載不化的寒冰一般冷漠非常,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我感覺出來你很強,但我還是想說,你殺不了我,這世上沒人可以殺死我。”武浩淡淡的道,話語中透露出無與倫比的強大自信。
“我不是你之前遇上了那些酒囊飯袋,你註定將會死在我的手上,無論你有多強。”
伴隨著一道“鏗鏘”之聲傳出,黑衣女子手中長劍出鞘,在閃電的照耀下,泛著寒冷的青色光芒,向前刺去。
長劍破空,激射出一連竄劍花,彷彿可以刺穿空氣,黑衣女子的身形如同地獄幽靈一般,身法詭異飄魅,劍招更是刁鑽狠辣。
武浩左擋右閃,強大的力量雖不斷爆發而出,但這個對手似超乎想象的強大,歷天連連後退,抵擋的頗為吃力。
“你們不是要活捉我嗎?我怎麼感覺你一點都沒有要活捉我的意思?”
“唰唰!”
黑衣女子劍招犀利,詭異凌厲,招招直罩要害,武浩連連閃躲,好幾次都差點被後者出其不意的劍招給重創。
黑衣女子根本不搭腔,身軀如夢幻枯花一般,妖異鬼魅,長劍更是透發出凌厲的氣勁,已將周遭足有人高的雜草給削的光禿禿一片。
“該死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死在她手上。”武浩身上又已增添了幾處新傷,鮮血汩汩而湧,將身上的衣衫染得一片血紅,然而在瓢潑般的大雨中,瞬間就被沖刷的淡去,地上血水聚集,瀰漫出了一絲血腥之氣。
這個女殺手之強之辣之狠,即便武浩身上無傷,也不一定能夠力敵,此刻更已險死還生。
在閃過黑衣女子的凌厲一擊後,武浩雙掌齊發,與女子硬拼了一記。
利用反震之力,身體退出去數十米,頭也不回的向著前方參差密集的山林中急掠狂奔。
縱然其內有兇殘狂暴的蠻荒妖獸,武浩也顧不得那許多了,不然他恐怕真要死在那個女人手上。
雖然武浩的生活已經過得很糟很糟,甚至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雖然他受人排擠、摒棄。
雖然無數人對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雖然他也曾一度想過就此死掉……
可縱然有再多的理由,他也難過心中那一關,那不屈不忿不平不怨,那想要與天比高的孤傲使得他寧願自殺,也絕不死在他人之手。
黑夜悽悽,雨,仍在不停的下,沒有分毫減弱的趨勢,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如刀子般生疼,寒意森森,全身都似凍僵了一般。
武浩嘴角流淌著絲絲血跡,腳仍在發足狂奔,雖然他已幾近感受不到雙腿的存在。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