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個四十多歲光著腦袋,身穿大白褂子的瘦高男人,嗓門洪亮的推開了大河村村委會辦公室的大門。
黝黑的面板上爬滿臭汗,大口喘氣的德行跟快斷了氣一樣。
大河村雖然不大,從村西頭到村東頭也小三里地呢。事情緊急,他差不多一口氣跑過來的。要知道,外面頭頂正晌午的太陽,能曬掉人身上一層皮。
“栓子,你這是咋啦,急急忙忙的,來喝口水慢點兒說,不著急。”
老村長張國棟今年五十多歲,花白頭髮下的臉上爬滿了皺紋,但確實村裡的老好人了,這些年在村長的這個位置上,勤勤懇懇。
就是大河村地勢偏僻,他一個初中文化的村長能力畢竟有限,在村長的位置上做了好些年,可村裡的人該窮還是窮。
但大夥也都是念舊情的人,那王大全幾乎每屆村長精選都要跑過來都想把張國棟從村長的位置上拉下來,可每次說來也奇怪,總是差那麼幾票落選。
這事兒幾乎都成了村子裡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笑話了。
栓子神色匆忙,不停的擺手,“不喝了,現在哪裡還有閒工夫喝水啊,老村長你快跟我過去,我家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的小夥子,他說他是新來的村支書。”
張國棟一聽,在栓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就麻溜的一溜煙跑了出去,那速度可比栓子快多了。
這會兒栓子也忘記喘氣了,他對著空空的辦公室門口眨了眨雙眼,敢情他四十出頭的男人連一個快六十的老頭子都跑不過了?
什麼時候他的體力這麼差了?
栓子撓了撓頭,“明明昨天干活的時候媳婦兒還說我表現不錯來著。”難道是那娘們兒騙他?但是不應該啊。
哎呀我去……栓子拍了下大腿,這都啥時候了,他竟然還有這胡思亂想的功夫,不在墨跡,他連忙抬腳跟了上去。
當張國棟一路嚇跑跑到村口栓子家的時候,他家院子裡已經圍滿了過來看熱鬧的街坊。
這裡前靠山後也靠山的,村裡突然來了一個生人也是難得的事情,大傢伙能有這樣的反應一點兒也不奇怪。
看到張國棟過來,幾個當著大門的年輕小夥子自動給老村長讓開了一條路,讓他走了進去。
張國棟看到一個穿著白色短袖牛仔褲的俊小夥,白淨的樣子乾淨的很。和他們這些山村裡的糙漢子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看就知道是個城裡娃,沒吃過什麼苦。
本來心裡還帶著幾分興奮勁兒的張國棟在看到這小年輕的時候,心一下子沉了下來。這樣的城裡娃,在他的認知裡是吃不了什麼苦的。
“小夥子,我聽栓子說,你是我們村裡新來的村支書?”張國棟走到那年輕人的面前,眼中帶著濃濃的審視問道。
“大叔你好,我是新來的村支書,我叫蘇墨。剛進村有點渴,就先跑到栓子哥家裡討了一碗水喝,沒想到好麻煩您親自過來了。”
蘇墨微笑的看向張國棟,十分有禮貌,可錚亮的雙眼卻十分有誠意。
只是他的話剛落,周圍人的議論就起來了。
剛才帶著幾分好奇的眼睛這會兒也都成了濃濃的嘲諷,有些大嗓門的婦女已經安耐不住的說話了。
“你是村支書,你才多大啊,俺們這麼大的一個村,能讓你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娃娃來領導,這不是笑話嗎。”
“就是,俺孫子都比他大,現在還伸手問我要錢呢,我就不信他能成事兒。”
“就是就是,老村長都沒辦法的事兒,一個娃娃能有幾分能耐啊。”
婦女的話剛落,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站在牆頭朝蘇墨揮了揮手比,樂呵呵道,“趕緊走吧,趕緊回家吃奶去,別留在俺村兒裡丟人現眼了,到時候啥也做不好在離開,那可比現在還難看呢。”
“哈哈……”
話落,周圍頓時一片笑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