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吃早飯時,劉軍向夏明講述了一件怪事:負責收拾馬屍的材官,全部得了急疫,被隔離起來;所有馬屍,天亮前就都部焚燬了!
另外,據說楊松大鬧了一場,衝撞了小侯爺與公主,若非昨夜功勞甚大,怕是還要治罪,只是現在功過相抵了。
點了點頭,夏明沒有多說,心中卻是暗罵那女人吃相難看,想著死去的兩位袍澤,目中寒芒閃過。
這事兒透著古怪,到底背後有什麼陰謀?自己一階平民,根本無力也無法摻和,只能將那一腔怒火壓在心底!
事情並沒發酵,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隨著幾位大人的命令,中午時分就出發了。
接下來的路程沒有再出意外,八天的時間就到了縣城。
夏明他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邊郡將軍已經將撫卹金髮了下去,通往各地的信函,也早就到了遇難者家屬手中。
夏明吩咐陰天命,給盧曉天與江泗水家裡各寄一千銀幣,多了怕給他們招災。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世道......”,想著兩位兄弟的父母家人,他心中不是滋味兒。
跟著,他想起那青色的身影,扭頭看向公主的臨時官邸,目中寒忙閃爍:別讓我逮到機會......
“少爺,下次你還是帶上我們吧!”瓦連特聽到夏明的經歷,心中又是擔憂又是遺憾,黑色閃電可是他們的世仇,居然沒能交手,讓他十分的不爽。
“我沒有爵位,不能帶人在身邊,以後再說吧!”擺了擺手,夏明笑著道。
“我看那公主跟什麼小侯爺,沒一個好東西!”聽完了故事,南宮雲涵一臉的怒意,生氣道。
“是好是壞跟咱們也沒關係,倒是明哥,這是不是就是我預感的那場戰鬥?”陰天命撇了撇嘴,更關心正事。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吧,死了那麼多人,流了那麼多血!”不太確定,夏明搖了搖頭。
“那就是沒危險了吧!咱們可以搬回到城裡住了吧?這裡也太無聊了!”聽到這話,南宮雲涵頓時來了興趣,建議道。
“可以,接下來要學習樓船,可能還要向南邊去,到時,天命你安排一下,那些僕人侍女,挑一兩個機靈、忠誠的帶著,其他的就散了吧!”點了點頭,夏明吩咐了陰天命一句。
“好的,這次我們出來這麼久,本就是考驗他們一下,只是那句老話說的對: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多數都讓人失望!”點了點頭,陰天命嘆息道。
“我說你怎麼對那些侍女、僕人不管不問的,原來是考驗他們呢?果然一肚子壞水!”眉頭一挑,南宮雲涵撇了撇嘴,不屑道。
白了對方一眼,陰天命懶得理她。
夏明打斷了南宮雲涵的廢話,開始學習西大陸的語言,美克語貌似有些難度,最近一段時間進步的很慢。
第二天,夏明跟隨隊伍南行,走了五六天,才到了下一個縣城——斷崖港。
這裡是千嶂山脈向大海延伸的部分,有了一個缺口,探入海中三、四里遠,是個天然的港灣、碼頭,乃是大燕與大夏商貿往來最大的一個港。旁邊有個略小的港口,正是漳郡舟師的軍港。
這裡戰略位置重要,城牆修建的比較牢固,比一般的縣城還要高大一些,因為長期海風侵襲,潮溼的牆面顯得發黑,滿是綠色的苔蘚。
同樣是海濱城市的待遇,夏明這些新兵,被安置在了斷崖港縣城當中。
多年沒有戰事,縣城中的軍營設定漸漸荒廢,全部被商戶和住民給佔據,繳納的租金也就變成了軍費,算是一種補貼。
城內格局依然是北貴南貧,夏明他們就被安置在了南部的貧民區附近。這裡閒置的院落多,都是給往來的商客準備的,畢竟,除非是老牌的大商客,其他小戶可不願浪費錢在住宿上。
轉悠了一圈,陰天命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個空蕩的大院落,交了租金,將眾人安置進去,這次只帶了兩個侍女、兩個僕從,都是經過了“考驗”的。
這裡的海上貿易特別發達,所以奴隸交易比之前還多,瓦連特幾人倒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終於從荒郊野外回到了縣城,南宮雲涵興奮不已,第一天下午,就拖著夏明假扮夫妻,將附近的街道溜達了一邊,認識了諸多的鄰居,其中幾個已然熟絡了起來。
一個是鐵匠劉老漢,真正的軍匠退下來的,大嗓門,兒子去了北城做工,老伴過世了,有個私人的爐子,帶了兩個年輕的學徒,可以幫人修修補補,也能打造些器具,手藝還算說得過去。
另一家是個雜貨鋪,陳家兩口子,本分的普通人,有個小兒子,陳大壯,才五歲,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
距離最近的是何家老兩口,女兒嫁的早,家裡有條船,靠打漁為生,都是心地善良的老實人。
南宮雲涵跟著何大娘聊得最熱乎,足足一盞茶還沒結束,道邊兒的夏明,看了看天色,苦笑道:“喂,回去吧!”
被逼著逛了一下午,他早就疲憊不堪了,十分懷疑南宮雲涵隱藏了實力,否則,如何能堅持到現在,還神采奕奕的。
“何大娘,我先回去了,有空到家裡做!”衝著鄰家大媽笑著擺了擺手,南宮雲涵這才一蹦三跳的來到夏明身旁,挎著對方的胳膊,樂呵呵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