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偏閣出來,又路過了那兩個小苑,不死心地朝裡看了一眼。在幾個熟悉的弟子的熟悉的表情的凝視下,我聳了聳肩,沒趣兒地閒逛起來。
這裡不得不說,撼山派也是夠寒酸的,能看到的弟子有幾百人,卻連個像樣的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我在大殿裡找到了嶽千重,詢問在哪裡可以用膳。
嶽千重捻著鬍子哈哈大笑,“你這小傢伙都已經煉氣中期了,怎麼還嚷嚷著要吃東西。”
他笑著搖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種莫名複雜的情緒,“你那不長進的師父倒也對你這個徒弟挺上心的,天還沒亮的時候就下山,去到附近的小城裡給你尋摸吃的了,說你肯定瞧不上我撼山派的飯食。”
難怪一大早兒沒看到師父,原來是為我準備早飯去了。
聽到這裡我心中一暖,心想,“師父儘管沒教我什麼像樣的東西,可對我還是很關心的嘛。也是,畢竟有我這麼一個天賦異稟,長得又可愛的徒弟,任誰都不會不喜歡的。
師父會給我帶什麼呢,莫非是燕子樓的紅燒燕雲鴿,那東西可美味啊,香香的、嫩嫩的,一口下去,油嗤嗤地流啊。
嗯,這個太奢侈了,其實隨便買幾個相思豆包也行啊,雖然甜得粘牙,可甜口的東西總歸是讓人想念的,不行就帶幾份……”
就在我幻想著等會能吃到什麼好東西的時候,就聽著門外傳來幾聲飽嗝,我疑惑地轉過身,看到師父拍著肚子優哉遊哉走了進來。
雖然感覺哪裡不對,可還是面帶崇敬地對我師父拱手,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他。
師父倒也痛快,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袋包子,有些敷衍地遞到我手裡。
這不由得讓我更加疑惑,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推動著我趕緊開啟了那個布袋,
“!!!這都是啥啊!”
師父面露不悅,正準備開口訓斥,突然一個嗝帶著一股熟悉的飯菜味兒傳了出來。他趕忙想用法力驅散,可那股子味道還是讓我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地方——燕子樓。
或許是不確定我有沒有聞出來點兒什麼,師父心虛道,“那個……為師剛剛可是跋山涉水,在很遠的一個凡人居住的小城裡找到了一家包子鋪,好不容易才為你討到的,快吃快吃,不然待會兒就涼了。”說完,還刻意抹了一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
我看著布袋上眼熟的標記,絕對是**燕子樓對面那個做的很難吃的包子攤的。
我早該想到,這老頭怎麼可能一大早這麼殷勤,肯定是自己想燕子樓的美味了。然後吃飽喝足,路邊給我買了幾個便宜包子,搞得還是我欠他多大人情一樣。
嘆了口氣,我覺得都是自己錯了,如果早點想到這一點,就不可能出現現在這樣的情緒。
我平復了下心情,對師父伸出一隻手。
師父有些疑惑,擦了擦嘴,問道,“怎麼啦,這麼多包子還不夠你吃的啊。”
我搖搖頭,一字一字地對師父說,“把我掙的錢給我,我自己去買。”
師父大概沒猜到我會是這種反應,推回了我的手,皺著眉頭,“什麼你掙的錢,咱爺倆什麼你的我的,搞得這麼見外,為師可要批評你了啊!”
我白了他一眼,就這種老掉牙的唬三歲小孩兒的把戲,不是第一次了。
我繼續原話說道,“錢,我的,給我。”
師父眼看瞞不住了,嘿嘿笑道,“乖徒弟,錢可以再掙,吃包子先……”
“錢,給我,我的!”我瞪著眼睛怒氣衝衝地喊著。
我倒也不是真的在乎那幾個銀幣,只是看著這老頭自己吃得渾身上下連著嗝裡都冒著油花兒味兒,還想用一袋包子給我打發了,讓我有些不忿。
嶽千重看著如此情景,大笑起來,“你這老小子這麼氣自己的徒弟,是該說你用心良苦呢,還是童心未泯啊。哈哈哈哈……”
我看著兩個貌離神合的老油條,也不知道他們各自的肚子裡到底藏著什麼壞水。
嶽千重的個子不高,看起來慈眉善目,絕對是裝出來的,師父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確實是,搞了這麼一出之後,我突然不覺得餓了。
想到自己的師父在外人面前這麼欺負徒弟,我很是不爽,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你們自己看著辦”的樣子,抬起下巴皺著眉頭看向他倆。
嶽千重呵呵兩聲,“要說我們撼山派別的沒有,做的包子味道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