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財二字從古至今都為世人追逐,但卻永遠不是生活的全部,其上的因果纏繞著與它沾染的每一個人。
懷揣鉅款的我,一溜煙兒拐進巷子,跑到師父身前。回頭看了眼沒人跟來,我鬆了口氣,裝出神秘的樣子,“師父,你猜我剛剛賺了多少紅塵煩惱之物呀。”
師父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道,“你小子剛學了點不值一提的小法術就覺得翅膀硬了麼。”
不待師父說完,我就把緊揣在懷裡的銀幣一股腦倒在地上。
師父也是被叮噹散落的銀幣震驚到了,皺著眉頭看向我,“說,這錢怎麼來的,我們修真者在紅塵中決不能濫用法術,更不用說用去做那雞鳴狗盜之事了。”
我還了師父一個白眼,“嘁,我清易也是堂堂北山城全城最有希望的孩子,怎麼可能去偷去搶,老頭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話剛說出口,我意識到說得好像有些欠揍、有些沒良心,畢竟師父是為我受的傷。
我不免有些心虛地看了師父一眼。師父他老人家也沒跟我一般見識,哼了一聲,“先找個地方住下,等會老實交代問題。”
我趕忙把銀幣撿到包袱裡面,憨憨笑著跟著師父找了一家看起來賣相還不錯的客棧,邁了進去。
這家店的名字叫“蒼嵐裡”,到現在我都記得,因為這是我住過的第一家“酒店”。
客棧裝修得很是氣派,歲月在門窗磚瓦上留下了深深烙印。“蒼嵐裡”三個大字龍飛鳳舞,隱隱之間透露著一股不俗的氣勢,順著匾額兩邊飄然而下的是精心勾畫的雲彩,給整棟建築增添了許多典雅之意。
一進門就看到客棧掌櫃愁眉苦臉地撥弄著算盤,抬頭瞄了一眼步入大堂的師父和我,見我們衣著樸素甚至說有點破舊,沒好氣地來了一句,“只剩天字房了,每間每天十五銀幣。”
看到這店家的惡劣態度,不由得讓我有些生氣,“怎麼,覺得小爺我付不起錢麼?”
掌櫃的抬起頭,露出職業化的假笑,“呵呵呵,哪能啊,小客官說笑了,那您可是要住店咯。 ”
這人個頭不高,雖然有點胖,但是跟剛剛在街上碰到的那個周朱比起來就要瘦弱多了,紅緞上衣下面跟著一條翠綠的褲子,嘴角一顆大黑痣加上一雙老鼠眼,典型的奸商相。
見師父擺了擺手,我昂著頭直接倒出了包袱裡的兩百銀幣,雙手插兜,學著外面城裡人那樣,斜視著客棧掌櫃。
胖掌櫃頓時兩眼放光,老鼠眼睜得比綠豆都大,吞了口唾沫,搓著手樂呵呵道,“這位小公子大手筆啊,老人家,您兩位裡邊請啊!”
我哼了一聲,在這胖掌櫃的帶領下隨師父進到了頂樓天字房。
看著路過的房間,絲毫感覺不到一點兒人氣,我愈發相信這個奸商肯定在坑我們。
掌櫃看我跟師父都沒有搭話的意思,自顧自地說道:“看兩位客官有些面生,定是初次到我們流雲城來。小店雖然不大,卻是城中最……有特色,開設最……早的客棧,每年迎來送往的達官顯貴、江湖巨擘不知道有多少,甚至仙人,我們也曾招代過幾位。兩位客官若是需要打聽什麼訊息,本店也可以酌情提供,費用嘛,都好商量的。再者就是本店特色的酒菜,什麼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兩位有什麼需要隨時招呼小的們就可以了。”
隨後,他讓店裡的夥計給我們上了壺茶。
由於這個掌櫃給我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我抬著下巴哼了一聲,“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掌櫃的訕笑著對我們連說了幾聲“是”,弓著腰從外面關上了門。
“哼,奸商,一看到錢,臉翻得比什麼都快,你說是不是啊師父,太氣人了。”
師父沒說話,徑直走到桌旁,坐下倒了兩杯茶水,品了一口說:“一般般。”
我噔噔跑到師父身前,對著他滿含期待地問道,“師父,咱們準備在這流雲城待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