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數十步外,又是一番連綿的劇烈爆炸,又是人體殘肢與鮮血內臟四處橫飛,縱然清軍開始下意識地拼命扯開陣型,以求儘可能的鬆散,但還是有多達一千名來不及後退與分散的清軍軍兵,瞬間被殺。
清軍戰陣,被這般連番轟炸,頓是一片混亂,後面吶喊衝擊的軍兵與前面嚎哭撤逃的兵卒擠成一團,幾乎已是沒有任何秩序可言。
而在這時,唐軍陣中,忽地鼓聲大動,隆隆震耳,從唐軍槍盾戰陣的兩邊,各有多達兩千餘人的輕重騎兵,呼嘯著洶湧奔出。
唐軍的陣戰配合,幾乎天衣無縫。這些騎兵呼嘯著奔出後,立即兜轉馬頭,掉頭便向清軍後翼,衝擊而去。
此時,鳴金聲大作,那些進攻受挫的清軍士兵,有如倉皇潰逃的喪家之犬,紛紛顧頭不顧腚地掉頭後撤逃。
其實,說句公道話,這些遠道而來又疲憊不堪的清軍,連唐軍的火銃與手擲雷與唐軍交戰到現在才現在敗相,已是頗為不易了。
而大批的唐軍騎兵,則有如猛虎攆兔子一般,追在潰逃的清軍後面,大肆追殺,一名又一名逃跑的清軍士兵慘叫著倒下。
望頭全軍潰退如潮,任憑唐軍騎兵追殺,多鐸在此刻,忽覺心下一片悲涼。
這真是一個極其荒誕而殘酷的現實。
完了,自已在這個亂世中,賴以活命的根本,終於徹底不保了。
他忽然悲涼地想到,戰到現在,敗局已定,什麼豫親王,什麼清廷倚柱,什麼富貴榮華,都在此刻,徹底化為了夢幻泡影。
他孃的,早知這仗如此難打,早知唐軍這般強悍,自已何必咬牙硬頂,在這裡打這樣一場必敗之仗啊!
眼下之計,只有全軍盡退,能保全一個是一個了。
多鐸不愧是沙場老將,面對如此不利局面,他緊咬牙關不動聲色,努力控制住內心的波瀾起伏,沉聲下達了撤退命令。
“傳本將軍令,立即鳴金,令全軍後撤,一定要儘快突出唐軍包圍,儘快退出戰場!”
“得令!”
鳴金大作,多鐸軍中的三千騎兵,即刻出陣,緊緊護衛著多鐸及田雄等人,一眾人等疾疾掠過唐軍合圍的陣尖,向南直衝而逃。
與此同時,正在戰場上四下潰逃的敵軍軍兵,個個如聞大赦,每個人的臉上,滿是對活下去的渴望,紛紛都使出吃奶的力氣,撒開腳丫盡力向後奔逃,以期能跟上主帥逃亡的腳步。
而在他們身後,唐軍槍兵與騎兵,依然如影隨形,追殺不止。
這樣一邊倒地追殺殘敵的戰鬥,簡直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
放眼望去,整個遼陽城西面之地,已成了唐軍演習殺戮的修羅場,無數敵兵或被長槍捅殺,或被馬刀砍死,整個戰場上血肉模糊,慘叫連連。
作為唐軍突擊箭頭的兩部騎兵,則是一路不停,有如兩根精大鋒利的黑色箭頭,徑自直追多鐸部那率先撤逃的騎兵隊伍。
當然這一路上,對於兩邊潰逃的敵軍步兵,那些甲冑齊全刀槍鋒利的唐軍騎兵,當然不會給他們逃命的機會。他們有如死神追命一般,順路不斷砍殺那些哀嚎而逃的潰兵。
馬蹄隆隆,槍指刀橫,唐軍騎兵一路猛趕直追,很快就衝到了一路南逃,陣型十分散亂的多鐸部的三千騎兵之後。
唐軍到來得如此迅速,讓這一眾敵軍騎兵頓時十分被動,他們一邊倉皇應戰,一邊加快了撤逃的速度。
此時,見到唐軍騎兵已追上了自已騎兵,多鐸的臉上,頓是冷汗涔涔,心下被巨大的恐懼徹底填滿。
難道,自已征戰一生,卻真要死於此地,葬身唐軍刀槍之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