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秀的好身手,被額弼綸偷眼瞥見,心下亦是讚歎不已。
而在城下,在李嘯軍凌厲的攻擊下,隨著清軍的不斷後撤,城門口開始露出大片的空地,經驗豐富的李嘯軍,立即趁機擺出槍盾戰陣,開始更高效地攻殺不停湧來的清軍。
一面面有兩排尖刺的大盾,齊齊並立,呈半弧狀展開,奮力擋住了大批清軍的肆意衝擊。而一面面大盾上方,一杆杆4米精鋼長槍,有如潛伏已久的毒龍,從大盾上方迅猛扎出,向猛衝過來的清軍的頭部、頸部、胸部三處要害狠狠刺去。一名名不及防備的韃子軍兵慘叫著,被刺殺於長槍之下。
李嘯軍的槍盾戰陣,有如一架冷酷而精密的殺人機器,毫不留情地收割著,嚎叫著衝過來的清軍性命。
李嘯軍在槍盾戰陣展開後,讓原本就攻擊無序的清軍,陷入了更加狼狽的境地。
大批衝過來的清軍,既要小心地避開盾牌上的尖刺,又要及時用手中盾牌磕開那如毒蛇般刺來的長槍,方進在難得的間隙中,機揮舞刀劍進行反擊。因此,迅速地落了下風。
殘酷的近身廝殺中,兵器相砍聲,奮力吶喊聲,受傷嘶吼聲,刀劍刺入人體的沉悶噗噗聲,交疊一處,有如一首死亡的歌謠。
整個西門城門附近,有如一座鮮血與人肉的磨坊,吶喊與唾罵聲此起彼伏,洶湧的鮮血流滿了城牆馬道,並依然向四下不停流淌。明軍與清軍,拼死決殺,彼此飽含無盡仇恨,只恨不能生吃了對方,只是最終雙方的屍體交錯在一處,鮮血流淌在一起。
只有死神在這裡高聲歡笑,肆意地收割著年輕的生命與靈魂。
遠處的揚古利,臉色鐵青,花白的鬍鬚一顫一顫地抖動著,牙齒咬得格格響。
他憤怒地看到,城上城下,明軍竟開始愈來愈佔了上風。自已手下的清軍,與敵軍的交換比,初步估計,接近四比一。
也就是說,每殺死一個明軍,竟要付出四名清軍的可怕代價!
這簡直是對戰無不勝的清軍的巨大嘲諷!
亦是對自已以往光輝戰績的徹底抹黑!
更讓揚古利憤怒的是,這還是對面的明軍的槍盾戰陣尚未完全準備的情況下,清軍才能與這股明軍戰成這般死亡交換比率,如果這股估計有近六千人明軍,真的順利攻入城中,再突然發難的話,自已手下的清軍,估計已然潰滅了!
眼見得陣前的清軍不斷地慘叫著死去,揚古利感覺脊背之上,一股寒意從尾骨處,一直侵襲到腦袋。
這還是以往那一觸即潰戰力幾乎不值一提的明軍麼?
這股明軍,到底是什麼來頭?
揚古利頭腦頓時一片混亂。
“主子,我們趕緊撤吧!再晚,恐怕來不及了!”
見得清軍被明軍攻打得步步後退,死傷慘重,一旁的親隨阿林保,臉色蒼白地向揚古利提醒道。
撤?
真的要撤麼?
被這股明軍偷襲奪城,自已這樣的沙場老將竟只能狼狽而撤,揚古利以後還如何在清軍眾將中抬頭!
更何況,這是愛子塔瞻用性命為自已換來的守住城池的機會,如何可以輕易放棄!
“給我打,拼死也要守住房山縣城!”揚古利怒吼著下令。
怒氣攻心的揚古利,額頭上青筋條條綻出,他吼叫縱馬衝到離清軍陣前更近的位置,希望能更加鼓舞下士氣。
在他還沒喊出鼓勵的口號之時,一根粗重的三稜精鋼重箭,已是呼嘯而至,奪地一聲,透增厚重的鎧甲間隙,鑽入他右肩下部。
揚古利大叫一聲,險下掉下馬來。
他幾乎將下唇咬出血來,才使自已沒有痛暈過去。
這時,他看對面一個身著譚泰那身盔甲的年輕明軍將領,正瞄準了他,重新搭弓上箭。
“爾是何人,安敢假扮我大清軍,奪我房山縣城?”揚古利捂著不停滲血的傷口,吃力地大聲喝問道。
“哼,我乃山東赤鳳總兵李嘯是也。”對面的明軍將領冷冷說道:“我不單要奪這房山縣城,更要來取爾狗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