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洗漱完畢吃完早飯的李嘯,與安謙一起,登上金湯城城牆,一邊欣賞城外壯闊荒涼的北地風景,一邊隨意地閒聊起來。
“安謙,現在金湯城中所用的羊毛,都是從土默特部換來的吧。”
“正是,就是在上個月末,土默部將全部落中剃下的羊毛,皆送了過來,共有約55萬斤,並已擔我們的要求,分上中下三品進行打包分裝。”
李嘯點點頭,心下卻在想,一般情況下,羊毛一年可剪兩次,第一次在4到5月,第二次在9到10月,他記得上次土默特汗達布林說過,土墨特部共有羊6萬多隻,那麼,按每隻羊產8到10斤羊毛計算,每次剪毛量可達48至60萬斤。這55萬斤羊毛,確實是他們整個部落全部的羊毛產量。
“李大人,這次土默特部送來的羊毛,以一擔120斤算,共約為4580多擔,其中上品1100擔,中品2100擔,餘者皆為下品,按您所定的價格,下等貨算每擔5錢銀子,中等貨每擔8錢銀子,上等貨每擔1兩2錢銀子。總共價值近3000兩銀子。”
聽了安謙的詳細介紹,李嘯臉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說實話,李嘯給的這個價格,實在太過低廉,在後世的中國,根本就沒就沒人鳥他。
要知道在現代中國,一斤上好羊毛的價格,在2000年時,便是50元呢。
但在這個年代,羊毛卻不值錢,原因是因為脫蠟技術的不成熟,導致羊毛製品無法制成衣物,故無法普及,作為原料產出地的蒙古人,也只能將這些羊毛製成油膩粗劣的氈子,故李嘯能收購這些羊毛,對於這些蒙古部落來說,相當於讓他們變廢為寶,得到了一筆額外的財富。
對於極其困窘的土默特部,這3000兩銀子,也算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了。
在這種一方處於極度強勢,一方則為完全仰賴的情況下,李嘯當然擁有絕對定價權。
而這個明末年代,因為生產工藝比較原始落後,羊毛利用率還是偏低,據安謙初步估算,一般來說,因去油脫脂處理,以及搬運損失之類,4斤羊毛才可產生一斤呢絨,按一匹呢絨約長5丈,重量約為4斤計算,這次土默特部的55萬斤羊毛,約可生3萬4千多匹呢絨。
而按每匹羊毛呢絨8兩的銷售價格來算的話,銷售額可達272萬兩,除掉人工、原料以及製造成本,淨利潤絕對可達20萬兩以上!
相比這樣驚人的利潤,李嘯的原料收購所花的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稟李大人,土默特部的羊毛,我軍並未花錢購買,而是用我軍赤鳳衛運來的海鹽與鐵器抵換,畢竟這些物品,都是草原上急缺之物。其中海鹽每擔售價為10兩,抵換了100擔,共1200斤海鹽。另外抵換的鐵器價格,小鐵鍋每個8兩,鐵針每根5分銀子、馬掌每塊5錢銀子,火箸每個。。。。。。”見李嘯正在思索,安謙笑吟吟地又接著說道。
聽著安謙喜孜孜的彙報,李嘯臉上的喜悅神色,更是盪漾開來。
安謙這人,看似敦厚,這買賣做得夠黑啊!
因為這樣的價錢,幾乎在搶錢了。
這種一手以極低價格購入羊毛,一手超高價格出售自已產品的交易方式,怎一個爽字了得!
“很好!安總管,等資金回籠充足後,再立即擴建紡紗廠與織布廠,儘量擴大生產額,今後,除了土默特部外,其餘的蒙古諸部,都要儘快與他們建立商業渠道!”李嘯一臉欣喜地對安謙下令。
李嘯與安謙邊走邊聊,不覺來到金湯城北門上的望廳處,兩人剛在城樓上尋了個位置坐下,便遠遠地看到,城外一名騎兵飛馬疾馳而來。
“總管,總管,關口外,有大隊的蒙古韃子到來!”
這名騎兵,喘著粗氣進得城來,便快步走上城牆,向正與李嘯一起,在城牆上眺望的安謙致禮稟報。
“哦,那土默特部,不是前一個月才來賣過羊毛麼?”安謙聽了稟報,顯然有些驚訝。隨即他便向那個軍士問道:“來者卻是何人?”
“稟李總兵,據他們說,是多個蒙古部落共同派人至我金湯城北面的關口外,帶著大隊的騎兵護衛過來,說是想與我金湯城進行貿易。”
“哦。”
李嘯與安謙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皆不覺一笑。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看來土默部嚐到了甜頭,其他的蒙古諸部,都要來分一杯羹了。”李嘯大笑道。
“呵呵,這樣的發財機會,怎麼可能只讓土墨特部獨吞,不論哪個蒙古部落知道了訊息,都會按捺不住的。”安謙亦是一臉喜色。
隨即他下令道:“令他們的騎兵留在關口外,不可進我大明境內,宣他們各個部落的商隊頭人,到我金湯城下相見。”
“得令!”
金湯城北門外的一塊空地上,李嘯昂然高坐,在此接待一眾遠道而來的蒙古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