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嘯軍,雖然終獲大勝,損失卻也極為沉重。
其中,全軍的傷亡人數,盾兵653人,槍兵1087人,橫行隊58人,玄虎重騎22人,飛鷂子20人,輔兵566人,投石兵23人。
戰損率接近三分之一,堪為慘勝。
“大人,王大人他,他快不行了。”陳管二人才報告完,一名軍士跑過來,帶著哭腔向李嘯稟報道。
“啊?義守他怎麼了?”
李嘯聞言,一臉的喜悅神色,剎時消失,慌忙跟他前往鐵龍城中醫館。
李嘯一路慰問遍地哀嚎的受傷軍兵,然後快步來到了王義守床前。
鐵龍總總長王義守微閉著雙眼,被砍開的肚子用白布纏裹著,卻已洇得一片暗紅。失血過多的他,臉色慘白,不時抽搐一下,便有鮮血從嘴角滲出,立刻被正守在一旁的親隨軍士小心拭去。
旁邊忙得一頭大汗的醫師陳麻子,見到王義守這副狀況,不由得輕嘆了一聲,緩緩地搖了搖頭。
“陳醫師,義守傷勢如何?”李嘯問道。
陳麻子又長嘆了一口氣:“王總長失血過多,元氣已失,命在須臾矣!在下醫術淺薄,回天乏術啊。”
李嘯尚未回答,床上的王義守聽得李嘯的聲音,竟微微地一睜眼,眼光四下搜尋:“是李大人來了麼?”
李嘯一把衝過去,緊緊握住王義守滿是凝固血塊的右手,哽咽道:“是我,義守,李嘯來看你了。”
王義守蒼白如紙的臉上,突然泛起淡淡的微笑,他艱難地對李嘯說道:“李大人,在下,在下方才恍惚中,彷彿又見當日,我與李副隊您一同前往錦州大淩河畔哨探敵情。這般往事,想來卻似就在昨天。”
李嘯眼中,立刻有了淚光閃動:“義守,好好養病,相信我,將來,我們一定還能打回錦州去!不,還要再打到瀋陽去,去端了那韃子的老巢!”
王義守呼吸艱難,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義守知道,大人天才維豔,智勇絕人,將來一定能作一番大事業,只可惜,義守命薄,等不到與大人一起痛飲黃龍的這一天了。”
李嘯緊緊地握著王義守越來越冰涼的手,似乎想把自已身上的熱量傳給他一般,他擠出笑容安慰道:“莫說傻話,等你傷好,咱們兄弟再一起幹番大事。”
王義守苦笑了一下,嘴角卻是又有鮮血溢位,呼吸微弱的他,語調也開始變得斷續:“大人,我傷勢沉重,怕是扛不過去了。義守跟隨大人,殺韃子,殺流寇,這一生已是大賺。在下別無他想,只願大人善待我妻兒,義守縱死,亦無憾了。”
兩行熱淚從李嘯眼中,奪眶而出:“你放心,李嘯在此發誓,你之妻兒,我定會悉心照顧,決不會讓他們受半點委屈。”
聽了李嘯的誓言,王義守臉上帶著微笑,眼神光芒卻越來越散淡了。
淚如泉湧的李嘯,手指顫抖著抹上王義守一直未閉上的雙眼。
看著這名對自已言聽計從,在當日自已尚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廣寧中屯所哨騎隊副隊時,便忠心耿耿相隨自已的王義守,現在已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李嘯心下,有如刀割。
奈何忠良之士,天不假命啊。
李嘯觀望王義守遺容良久,方緩緩站起來,泣聲道:“傳我之令,將義守與一眾犧牲軍兵厚葬之,名牌皆入忠烈祠。義守妻兒,選鐵龍城中最好房屋,予其居住,除撫卹與家屬補貼外,每月另給贍養銀子十兩,直至其夫人百年。”
“得令!”
李嘯隨後安排,著現赤鳳總副總長安和尚,接任犧牲的王義守鐵龍總總長一職。
安和尚沒心沒肺,見得自已再度升官,咧嘴大笑,連連向李嘯表示感激之情。
“大人,現在經此一戰,鐵龍總軍兵損失頗多,可是要及時補充。”安和尚試探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