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想到羊毛加工製作這項行業,實際上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在十六世紀時,英國、尼德蘭(荷蘭)等國的羊毛紡織業十分繁榮,已成了國家支柱產業。據統計,在十六世紀1565年這一年中,英國出口商品總值中,羊毛製成的呢絨,出口額竟然佔到81.6%,達到了近百萬匹,堪稱一個恐怖的數字。
羊毛行來帶來的暴利,使得羊毛需求量激增,養羊取毛成了很賺錢的行當。英國的地主紛紛改行,把自己的土地和公共的土地用籬笆圈起來放牧羊群,並強行圈佔農民的土地。農民喪失了賴以養家活口的土地,扶老攜幼,向著陌生的地方去流浪,大部分人終成了城市貧民和廉價勞力。這就是英國資本主義血腥發家史上著名的“羊吃人”的運動。
由於羊毛紡織的興盛,當時的英國被人們戲稱為,一個靠羊毛織就的帝國。
但與英國靠羊毛紡織開始發家致富不同,當時的明代中國,將羊毛紡織成各類呢絨的行業一直不興,絕大多數百姓,都是穿著棉花與苧麻織就的衣服,而有錢人們則除了普通布料外,另有綢緞之類高階面料可以選擇。
其實中國當時已發明了比較原始的羊毛紡紗機,這種紡織機的原型,連《天工開物》都有記載。羊毛製品在中國未能普及,最根本的原因,是當時的中原大地的漢族人,沒有掌握簡便易用的羊毛脫脂技術,使得織出來的羊毛紡織品,因為脫脂不淨,腥羶油膩,不能用作衣服,只能作為地毯原料。故羊毛紡織,一直沒有大規模推廣。
而作為羊毛主要生產地的蒙古諸部,則因為紡織技術的愈加落後,只能將沒有脫脂腥羶油膩的初級羊毛,直接織成粗陋易壞的羊毛氈子。結果除了貧民穿著禦寒外,貴族們皆對這樣粗陋的面料不屑一顧。
中國人不穿羊毛衣服的事情,被一位於萬曆年間來到中國的傳教士戴格倫記錄下來。在他的行記中,他用一種驚奇的口吻記錄了明朝的中國人不會對羊毛進行脫脂精紡,以及不穿羊毛衣服的生活習俗。
這位傳教士感嘆道,幸虧中國人沒有發現羊毛這件上帝的禮物,不然以他們巨大的人口數量,整個歐洲生產的羊毛呢絨都不夠穿呢。
這名傳教士的個人觀點,後來一直被經濟學家所批判。弗里德里希就在《經濟學簡史》中寫道,只有鼠目寸光和愚蠢透頂的人,才會在失去巨大難得的商機後,不難過卻還感覺慶幸。
羊毛紡織在中國的工業化生產,竟然是從19世紀70年代末,才真正開始的。當時左宗棠為了供應軍需,開辦蘭州織呢總局,用羊毛生產軍服呢料。這是中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家工業化紡織工廠。
直到新中國成立,羊毛紡織才在中國大行其道,從民國時期全國只有13萬毛紡錠的生產量,轉變為到80年代時的70萬錠。
現在,對於這個尚在沉睡狀態下的行業,李嘯十分慶幸自已能成為吃螃蟹的第一人。
李嘯可以確定,從蒙古諸部,收取價格極其低廉的羊毛後,如果成功製成呢絨布料,那麼,整個中國,都將成為自已的呢絨傾銷地。而由於呢絨良好的保暖效果,與舒適的穿著體驗,自已又有處於壟斷銷售的地位,其定價絕對可在大多數布料之上,估計能成為僅次於絲綢的昂貴面料!
絲綢布匹在山東等地的銷售價格,視品質不同,約為每匹十兩至十二兩,如果自已的呢絨布料,能達到每匹8兩以上的銷售價格的話,哪怕現在在起步階段,每年只能生產2萬匹的話,除去用工與原料成本,就是每年近15萬兩的純利潤!
可見,單憑羊毛紡織這一類進項,就足以讓李嘯在這金湯城中,供養一支數量可觀的軍隊了。
李嘯還在想,如果以後商路拓展了,能出口到南洋,日本,朝鮮等地的話,估計價格還會翻倍上升,其中的利潤,更是要讓人驚掉下巴。
這樣的黃金商機,如果不好好把握,簡直是暴殄天物!
李嘯把這羊毛生產的前景,與眾人大致一說後,各人無不喜形於色。
安和尚捋拳揎袖,大聲喝道:“他孃的!李大人的這般籌算,真真讓俺老安開了眼!卻沒想到,這小小羊毛竟有這般利潤在其中,靠,再不想辦法弄起來,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傻蛋!”
見眾人一致同意,李嘯心下十分高興。
李嘯知道,在現代中國,國內羊毛主產區在內蒙古,其中東北部由於氣候較好,所產羊毛柔軟度最好,適合紡織行業選用。
在前世,還因地成名,成就了一個名叫鄂爾多斯的著名羊毛品牌。
而金家莊堡往西,便是西土默特,與在後世卓負盛名的鄂爾多斯部接壤,同屬著名的羊毛產地。
也許,不久之後,我李嘯,也將創造一個同樣著名的羊毛品牌。。。。。。
“待金湯城建好之際,便立刻開始與蒙古韃子打通關係,建立商道,確保羊毛原料供應充足到位,務必讓金湯城,成為大明第一的羊毛紡織生產基地。”李嘯最後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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