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撫司副司長管毅,悄然來到李嘯身邊,臉色沉重的他,欲言又止。
“我軍傷亡情況,該是十分嚴重吧。”還是李嘯先開了口。
“嗯,稟大人,經此一戰,我軍盾兵戰死92人,受傷158人,槍兵戰死165人,傷212人,橫行隊戰死21人,傷32人,輔兵戰死33人,傷60人,玄虎重騎戰死5人,傷12人,飛鷂子戰死7人,傷16人,魯密銃手中,又有6杆火銃炸膛,3死3傷。金大奎部戰死126人,傷210人,杜少如部戰死135人,傷195人。。。。。。”
李嘯堅毅的臉上,突然抽搐了一下。
這次守城之戰,已方傷亡情況竟已近三分之二,堪稱慘烈之極,命懸一線。
現在想來,這次能夠成功守城,雖然主要是因為每日的刻苦訓練與強大洗腦,讓手下官兵具有傑出強悍的戰鬥力,但究其根本,其中亦是多有僥倖成分。
如果敵兵第一次攻城,便採用今天的攻城方法,集中優勢兵力破牆攻城;如果敵兵有更多的用猛火油與黑火藥製成的爆破木箱,從而在城牆上炸出更多豁口;如果敵軍的數百騎兵及時出動壓制自已的一眾騎兵,那麼,現在的自已,怕是早已身死軍滅,只能在地府中總結此戰的失敗原因吧。
說來說去,還是自已兵力不夠強大,並且缺乏強大的火器部隊,才讓這守城之戰,如此的艱難又僥倖。
李嘯心中暗暗發誓,以後自已一定要想盡法,讓手下的軍兵更加強大,還要優先發展更為強大的火器部隊,方可不再讓自已這般被動。
畢竟不是每一次戰鬥,都能有這般運氣的。
“各名戰死與受傷的軍兵,全部按我軍制例,下發撫卹與賞金,包括金大奎部與杜少如部。”面色沉重的李嘯,長嘆了一口氣,又接著問道:“繳獲情況,又是如何?”
見李嘯這般發問,管毅的臉色輕鬆了很多,他急急地稟報道:“大人,我軍此戰,繳獲甚眾。共俘獲被擄明軍335人,斬獲女真韃子首級256級,蒙古韃子143級,漢軍187級,繳獲完好盔甲550件,其中白擺牙喇盔甲45件,精鐵甲92件,普通鐵甲171件,餘者皆為棉甲。。。。。。”
“那些投降明軍,投降韃子也就罷了,還敢與我軍為敵,本官真想把他們都宰了!”李嘯打斷管毅的話,他一臉恨色,頓了頓又說道:“現在他們既已重投大明,殺之無益。那就全部就地關押,待戰後由其駐地長官自行贖回。”
“呵,大人好計,在下這就去辦。”管毅輕笑起來。
“那些韃子放棄的百姓,卻得收攏多少?”李嘯想了想問道。
“稟大人,我軍總共收百姓2860人,其中壯男1140人,壯婦925人,老漢320人,老婦275人,餘者皆為孩童。學生已皆詢問過,願意回家的,約有一百多人。”管毅趕緊回答道。
“那就如以前的安排,願回家去者,給一週口糧,讓其自去,餘者全部編入我軍軍戶。其中壯男全部編為輔兵,從明天開始,立刻進行訓練。”李嘯毫不猶豫地說道。
“學生遵命。”管毅點點頭,又壓低聲音問道:“大人,那這些百姓屍首,該如何處理?”
“集體焚化,於城外十里處,立義冢一座,合葬之。”李嘯低低地說完這句話,不覺一聲長嘆。
“得令。”管毅亦是一聲長嘆,隨後拱手告別,便下去安排。
李嘯又在城牆上站了一會,便去了醫館,帶著一眾將領視察傷兵。
由於此戰慘烈,傷兵極多,醫館內的傷兵床位,都排到屋外去了,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讓人心情沉重。
一些輕傷兵,都已前往軍營安置,騰出床位讓重傷員休息。
而祖大樂,李嘯則給他在千戶官廳中收拾了一間空房,讓他單獨休息。
看到陳麻子和眾夥計,帶著一眾護士在裡面穿梭忙碌,李嘯也不好多打擾他們,他慰問了一些傷員後,便率眾將離去。
李嘯隨後欲返回千戶官廳休息,這時,遠方傳來一眾嘈雜之聲。
李嘯看到,衛鎮撫安謙,帶著十來名堡兵,押著一高一矮兩名衣衫襤褸的百姓,向他匆匆而來。
“安鎮撫,這是何故?”眼見得安謙等人走近,李嘯大聲問道。
“李大人,方才據其他百姓舉報,就是這二人,幫韃子製作了爆破木箱,才炸塌了我金家莊堡南北城牆,故在下將這二人擒下,交於大人法辦。”李嘯停下腳步,安謙便急急地向他介紹。
李嘯臉上,立刻顯現出嚴肅的神情。
只是他的心中,卻突然狂跳不已。
這兩人,能製出爆破木箱,豈不是我軍中緊缺之人才。
這簡直是上天送給自已的禮物啊!
“這麼說,是你二人,幫韃子製作了這爆破木箱的?”李嘯心下激動,卻依然面無表情地問道。
兩名一臉惶恐之色的工匠,互相對望了一眼,撲通一聲,跪立於地。
“李大人啊,那漢軍參領逼迫我二人,若不製出這爆破木箱,便要取我二人性命,我二人畏死,不敢不從哪!”
二人說完,磕頭如搗蒜。
李嘯見得這兩人皆是面相憨厚之人,臉上嚴肅之色頓時減去很多,他輕聲道:“你等受人脅迫,卻是情有可原。兩位且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