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雪吹在臉上,不經意間化開,只覺冰冷如夢。許久不曾落雪,瞧見這樣的景緻,心中倒也是歡喜的。
水月宮。
女子聲聲嬌吟入耳,屋內淫亂不堪,白紗飛揚,人影交疊。桑頤被頂得嬌chuan連連,身上青紫一片。乾楓作惡的手在她柔軟的軀體上流連,聲音是染了情慾的喑啞:“桑兒,你真是個妖精。”
放浪的女子抿唇一笑,雙手妖嬈地攀上他的脖頸,“即便是妖精,也是師兄一個人的妖精。”
寒風灌入,冷得他身下的女子打了個哆嗦,也不過一瞬,屋內又暖了起來,這個小插曲卻絲毫未影響他的情慾,二人又是一翻纏綿悱惻。一炷香後,女子興致缺缺地披衣而起,“我去瞧瞧廚房的晚膳可有做好。”
她細細理了理衣服,小心翼翼地穿戴妥當,又被乾楓拉回去好生疼愛了一番,摸了摸有些腫的唇。這乾楓從前好歹一心一意待她,現在卻不顧她的意願,便無窮無盡的索求,這幾日她的身子近乎散了架。若不是乾楓還有用處,她哪裡要受這樣的委屈。
陰雲密佈,烏壓壓一片,“轟隆”一聲,電閃雷鳴。
桑頤水靈的眼眸突然堆滿了驚恐的神色,雙腿因經過一場情事而難以合攏,竟直直摔了下去。
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桑兒,怎麼回事?”乾楓聽到響動,開始一件件穿衣,迅速起身下了榻。
屋內很暗,一身水紅色衣裙的女子正慢條斯理地捏著手中名貴的茶杯,隨意交疊的二郎腿彰顯著主人的漫不經心。
她眸中是睥睨山河的淡漠,舉手投足盡是魅惑,尤其是眉間的那一硃砂痣,比往日更為妖嬈恣肆。
她徒然將那茶杯丟了出去,咕嚕嚕落在桑頤身邊,碎成了幾瓣,滾燙的茶水漫過桑頤的衣裙。
而案上擺著的,赫然是幾位長老的頭顱。秦長老甚至怒目圓睜,似乎死前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聞、聞宛白?”
聞宛白勾了勾唇,眸光掠過她脖頸上顯而易見的青紫痕跡,笑得漫不經心:“水月宮宮主的位置,坐著可還舒服?”
乾楓呆呆地望著聞宛白,他這兩日確實愈發精力充沛,卻忽略了極有可能是聞宛白的緣故。自嚐了桑頤的滋味,他食髓知味,便將相思蠱的事拋之腦後。孰料,孰料……
聞宛白溫柔地一笑,抬手便將桑頤吸到手中,抬高,“嘖嘖”感嘆兩聲:“本宮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乾楓感受到聞宛白濃厚的內力氣息,小心翼翼地開口,卻夾雜著絲絲迫切:“聞師妹,桑兒知道你不知道的秘密。”
豈料聞宛白手下施力愈加狠,掐的手中的人兒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便在“咯吱”聲中匆匆嚥了氣。她狠狠甩開桑頤的身體,而後波瀾不驚地望向乾楓,眼眸中是嗜血的森然:“事到如今,你以為本宮還會在乎麼?”
她輕輕一笑,十分嫌惡地拍了拍手,彷彿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她提著寄白,一步步走到乾楓面前,“師兄,該你了。”
“不、不要。師妹,你若殺了我,可是真正的殘害手足。你難道忘了,當年若不是我,師父……”
血光四濺。
未盡的話語盡數留在肺腑,他瞪大雙眼,震驚地望著眼前的女子,那寄白準確無誤地插進了他的心臟。
“師兄,你知道的太多了,也、該、死。”聞宛白拔出寄白,轉身離開,在地上拖著的劍尖,蜿蜒出血色的痕跡。
江湖中傳聞,水月宮宮主聞宛白,生性涼薄,喜大開殺戒,先有修煉禁術、弒師,後又殘害同門,是十惡不赦之人。
水月宮亦正亦邪,按宮規,理應逐出水月宮。可這樣一個人身在高位,卻是無人不服,不僅是迫於她的威力,更多的是對她的欽佩。若要問欽佩什麼,為首的,則是聞宛白一身令人望塵莫及的武藝。死氣沉沉的規矩,終是被她改寫。
“宛白!”
蘇曄之急切地推開門,一看便是匆匆趕來的,一開門,一股子血腥的味道便飄了出來,他擔憂地縮了縮脖子。
聞宛白頓住了腳步。
他看到案上擺放整齊的四個血淋淋的人頭,還有聞宛白身後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人,突然按住胸口,有幾分反胃。
聞宛白只是安靜地看著他,鳳眸中裹著暴風雨後的平淡,還有幾分未來得及斂下的嗜血。
幾天前,她還在一本正經地和他說,讓他管住她,不要濫殺無辜。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麼,聞宛白匆匆打斷他的思緒:“我若不殺他們,他日,死的便是我。”
蘇曄之低垂下眉眼,一時心緒有幾分凌亂,他的聲音涼涼的,“恭喜宮主,恢復武功。”他走近聞宛白,輕輕抱了她一下,一觸即離。“你沒事就好。”
他一日未見她,自然擔心得緊。自從她因他小產後,他便時時愧疚。
聞宛白輕輕愣了一下。
“這裡髒,去書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