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
聞宛白水盈盈的眼睛望著他,輕飄飄地一笑,蘇曄之懷裡的味道很好聞,她一時竟貪婪十分,不忍離開。
“我只有你了。”
“所以,宛白,不要欺騙我,可好?”
聞宛白勾了勾唇,垂下的眼眸中盡是戲謔,虛假的東西便是再真都是虛假的,她不過是樂得陪他演這一場戲罷了。
“好。”
三日後,宮中的旨意便傳下,紛紛然傳入耳中,陛下封了宋玉裴做公主,將她過繼在了良妃名下,併為她找了一個極好的駙馬,而這位駙馬不是旁人,正是不久之前被貶為庶民的離憂。
皇上的想法眾人揣測不透,卻再也不敢得罪了任何一個人了,誰知道今天皇上貶斥的人,會不會成為明天的駙馬爺呢?
婚期定在月末,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知道這件事時,蘇曄之正手執銀篦有一下沒一下為聞宛白梳髮,情緒並沒有太大的浮動,實在不像過去那個時時將小師妹掛在嘴邊的人。
而為數不多的解藥昨夜被他自己親手毀掉了,如果有一天,他還是恢復了正常,恐怕會無比痛恨現在的自己吧。
她彎了彎唇角。
恨就恨吧,這些年,恨她的人如過江之鯽,早就麻木的心恐怕再也激不起分毫波瀾。
不足一月,皇上就解了蘇曄之的禁足,他卻分毫不在意,每一日在自個兒殿中樂得自在,似乎還當自己是在南鳴山莊,劍術功法一樣不曾落下。
是以,聞宛白才真正察覺到,他的武功早已不知比從前高了多少倍。沒有鏡花水月的加持,她早已不再是從前的她。
而他,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他。
蘇曄之練好劍後,隨手丟給不遠處的小廝。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朝著不遠處的聞宛白輕輕一笑。
聞宛白輕輕走上前,用寬大的衣袖幫著擦拭他光滑潔白的額頭,倏然一頓。
“蘇曄之。”
他彎了彎唇,“我在。”
她長舒一口氣,輕輕道:“你還記得穆流雲當時給你的盒子裡,你從中拿出的那張紙麼?”
那恰恰是最重要的東西。
蘇曄之輕輕捏住她的手腕,眼神中是滿滿的溫柔,恨不得將人溺死在其中。
聞宛白別開目光,神色微微有幾分不自然。
直到他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近的甚至能感到那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脖頸間。
“宛白,根本沒有那一張紙。”他的聲音中隱隱夾雜著幾分惋惜。
聞宛白立刻抬起頭,滿臉的難以置信。“你為了讓我放棄尋找藥引,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這一條路上,蘇曄之已阻擋她太多次,她絕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仁慈。
她彎了彎唇,眸中盡是冰冷。
蘇曄之卻牢牢捏著她的手腕,漂亮的眼眸緊緊盯著她,極其認真地說,“沒有那一張紙,那盒子從頭到尾我都不曾開啟過。”
他的模樣,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