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顧著與蘇曄之爭執,她險些忘記自己上霧華山的目的所在,思緒一轉,她不禁問道:“你為何會來此處?”
蘇曄之原本早早便離開了山洞,但心中始終不太安穩,便改道回去,卻看見了那一張尚存著餘溫的紙條。
他立刻便追了上來。
花生永珍,他一早便發覺這片花海有異樣,他即使有著強大的內力,也還是著了道。後來,他看見了聞宛白。
她是他的魔障,他一早便知。這片花海憑藉獨特的氣息,一旦為人所吸入,便善於製造心魔的幻象。他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但他看見了她。
分不清是幻象還是現實,但他徹徹底底地擁有了她一次。從前不過淺嘗輒止,哪裡如今日這般費盡心力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他哪裡肯說實話,一雙清靈的眸凝著她,藉口甚是蹩腳:“興許這便是緣分。”不說緣由,推說緣分。
聞宛白勾了勾唇。
“那你覺得,本宮現在這樣,如何下山?”他折騰了她這樣久,又是個沒有內力護體的普通身子,比之尋常的嬌弱閨閣女子也強不了多少。
現在,她別說是去找那奇參,便是站起來走兩步路都費勁。而蘇曄之卻是一副單純無欺,彷彿什麼也沒有做的模樣。
蘇曄之茫然地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她兩條無法合攏的腿上,臉龐上立刻飄過幾朵紅雲,低身穩穩將她抱了起來。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留宿一夜。”他望著她那雙清明的鳳眸,出聲詢問意見。
再留宿一夜,她到姑蘇的時日便多一夜。在她看來,昨夜耽誤了便已經可惜萬分,若是今夜又耽誤了,心中委實過意不去。
“送我下山。”
她的手在他抱起她時,便不由自主地勾住了他的脖頸,柔潤的感覺若有若無地拂過他的心。這個曾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竟然有一天,會讓他身體中的每一個部位為之瘋狂叫囂。
“蘇曄之,你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聞宛白見他走神,騰出一隻手掐了一下他的腰,“不要愛上我,永遠不要。”
她有什麼好。
不值得。
低眸,嘲諷意味愈濃。
蘇曄之輕輕一笑,穩穩地抱著她,“愛是剋制,我對你剋制麼?”他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反而讓聞宛白生生一愣。
是了,她怎麼忘了,蘇曄之是一個高明的徒弟,自然會把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裡的。
她勾了勾唇。
“你若不愛我,便不要碰我。”她抬手狠狠擦了擦嘴,幾乎褪了一層皮,“本宮嫌髒。”
蘇曄之也分不清自己對她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緒,但應當不會是喜愛,甚至更可能是一種自暴自棄的態度。他對聞宛白很好奇,好奇這個本該無憂無慮的姑娘,會有怎樣一個過往。
很快便在附近找到一處山洞,他將聞宛白放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又燃起火來,讓原本陰冷黑暗的山洞多了幾分溫暖的氣息。
“你在這裡等我。”
蘇曄之摸了摸她的頭髮,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訊號彈,塞進她的手中,“你若是有急事,放此煙花,我若看見,便立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