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去。”長公主像一個小女孩似地撒嬌道,“你答應過我,一回來就帶我會西夏的,你說話不算數。”
長公主說完,一扭頭,朝著陰暗處一坐,一張小嘴撅起能掛油壺似的,阿察帶著兩個人已經撿了不少鬆軟的松針和用作篝火的樹枝回來,冷長熙看了長公主一眼,秦玉暖卻已經是搶先一步,她拍了拍冷長熙的肩頭:“女人最懂女人的心了,長公主被心愛的男人忽略那麼久,心中自然有怨氣,我勸勸便好了。”
冷長熙應予,索xing和阿察一起生氣篝火來,這時阿察才敢悄聲問一句:“拓跋公子,那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您和夫人都對那女人那麼好?”
冷長熙沒有回應,就在阿察以為自己觸到了什麼不該問的東西時,冷長熙緩緩地來了一句:“一個我一直以來,都十分對不起的女人。”縱然寧王妃對冷長熙著實不錯,可將自己的親生母親丟在山林間這麼多年,冷長熙心中終究是過意不去。
“誰?”突然,一個守在最邊上計程車兵大聲喊了一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朝著那黑黢黢的灌木叢望去,只看到那灌木叢一陣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灌木叢底下溜過,自東向西,動作飛快。
阿察等幾人已經是不由自主拔出了手中的彎刀,警惕地看著那邊的動靜,冷長熙的手也已經稍稍偏後探去,長槍就在指尖前。
突然一下,一個棕色的身影從灌木叢中衝出來,他佝僂著身子,夜晚月光黯淡,也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見他弓著背,似一種爬行動物的行走姿態和姿勢,謹慎地打量著冷長熙等人;
秦玉暖扶起長公主走到後面,阿察等五個人已經是自然而然地攔在前面,做出保護的陣型,其中一個士兵有些害怕,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阿察哥,這看著不像是人啊。”
“屁話,不是人就不是人,老虎你都不怕,你還怕這麼個怪物嗎?”阿察雖然這樣說著,可是聲音也有些發顫,在這個野人谷裡頭,奇怪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每一天都在挑戰著他們的底線。
誰料他們還沒說幾句話,這一隻像只狗一樣在地上爬行的人突然直挺挺地站起來身來了,甚至用流利的北狄語道:“原來你們會說話啊。”
阿察頭微微一愣,冷長熙和秦玉暖對北狄語只是一知半解,這人又用中原口音道:“我是說,原來你們都是正常的人類啊。”
冷長熙微微蹙眉,還是沒有說話,這人又要開口,卻被冷長熙生硬地打斷了:“夠了,你到底會多少種語言?”
這人十分自豪地昂了昂頭道:“從兩百年前的古契丹語到現在的西夏、北狄、大齊語,就沒有我不會的。”
呵,倒是個人才。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這人越淡定,冷長熙對他的防備心裡越重。說明這人心中越有底氣。
“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們嗎?”這人的腰板越發直了,和之間簡直判若兩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
“是嗎?”冷長熙的手已經握住了長槍。
這人一笑,嘴邊滑出了一抹狡猾:“就是這樣。”
突然,這人身後樹叢又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這次是連片的,彷彿整個山林都在吵鬧,不一會兒,從灌木叢中鑽出了不少人來,都和這人一樣的打扮,棕色的褂子勉強遮住身體,臉上還塗著綠色的油彩,只為在這樹林中能更好的隱蔽自己。
對方人多勢眾,雖然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可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部落人熟悉山林環境,冷長熙根本無法和他們硬碰硬。
冷長熙超前一步,拱手道:“諸位前來,所為何事?”
這打頭的年輕人冷冷一笑,只說了一句:“帶你們回去,你們殺了阿雅,我定要和你們沒完。”
秦玉暖知道了,這人口中的阿雅,定然就是之前一直服侍在她身邊的雅琪,看來雅琪原本在這個部落中的地位不低,不然也不會讓這人帶動這麼多的人體雅琪報仇。
“雅琪傷我們士兵在先,只是一命抵一命。”阿察冷靜地喊話道,冷長熙看出來了,其實在大事上,阿察還是很懂得分寸的。
這人冷冷一哼:“那也是你們一定要闖入野人谷,自作自受。”說完,他又用一種大家從未聽過的語言對身後的人發號施令,瞬間,那些部落人就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