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我站在一個燒烤攤前,摸著兜裡僅有的幾塊錢,在心裡估摸能買幾串羊肉串,最終嘆口氣閉住呼吸,不讓香味影響嗅覺,扭頭離開。
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女聲:“你看看人家,身材也不胖都能忍住不吃,你再看看你,這麼胖還要吃夜宵,再這樣我就分手!……老闆二十串羊肉放一個袋子裡,我一個人吃!”
我咬著牙心裡滴著血罵道:“該死的吳老頭,每個月那麼多工資都被你騙吃騙喝掏光了,這麼晚了連饅頭都買不到。”
眼前出現範城人民醫院幾個大字,我停止胡思亂想,掏出令牌看到最上面一行字:劉四喜,範城人民醫院住院部二樓二零五病房一床,十一點三十一分二十二秒。
轉了一圈看見衛生間標識後徑直走進去,確認四周無人,掏出一張避陽符貼在身上,然後向令牌上地址走去。
來到病房裡,看見一號病床前已經圍坐一堆人,很多人正抹著眼淚。一個老人躺在病床上,模樣上看已是彌留之際。
隨著令牌那行字由紅變白,病床前一群人紛紛痛哭起來。
我“穿過”這群人站在病床前,看見劉四喜病床上一個人影慢慢浮現出來。
令牌對向人影,一道金光射向他,令牌上浮現出劉四喜生平。
“好了,劉四喜,你和我走吧。”我語氣平淡。
對面人影似乎明白髮生了什麼,顫顫巍巍說道:“能不能和他們說說話?”
“他們聽不見。”
“那我能不能再看看他們?”
“沒用的,大限已到,如有緣分投胎轉世後還會見面。”
“我真捨不得他們。”
“走吧,早點輪迴早點相見。”
帶著人影離開病房,只留下身後一群人哭泣聲。
伴隨著身後不停傳來老人嘆息聲,我們走出醫院來到一處四岔路口。一名古代官差打扮的“人”正站在那裡。
走到他面前說道:“劉四喜交給你了。”
他點點頭:“你開始獨自接引了?”
“是的,這是第一個。”
“之前幾次看見他們帶著你站在一旁,沒想到這麼快你就上崗。”
“遲早的事。”
他看著我笑笑:“情緒不用這麼低落,慢慢就習慣了。”
我沒有再說話,看著他和劉四喜魂魄在我面前消失後,正準備找無人處撕下避陽符,發現陳叔和吳老頭出現在我面前。
“第一次獨立工作感覺怎麼樣?”
“還行,實習幾次已經習慣了。”
“這行最禁忌多愁善感,希望你早些習慣生死離別。”
吳老頭插話道:“小夥子,生老病死是命中註定。”
“我明白。”
“看你小子之前站在燒烤攤半天,老爺子我請你去吃。”
“沒什麼胃口。下半夜還有個魂魄需要帶過來,我提前去準備。”
“唉……都這麼說了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很快你就適應了。”
看著兩人朝漸漸遠去,嘆口氣走回醫院。
又過去一個月。已經漸漸熟悉這份新工作,最初幾天時常看見吳老頭和陳叔出現在我附近,現在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