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不知從哪裡忽然吹來一陣風,將那些帶著火星的草垛子掀得四處飛揚,將那個村裡的所有房屋以及剛秋收回來的糧食皆數燒盡。
這些人一夜之間便淪為了無家可歸,無糧無財之主,於是乎更加將所有過錯全都怪到了殷珏的身上。
他們一開始只能滿臉死灰的坐在地上哭泣,怨天怨地,有的老人家甚至受不了打擊直接便去世了。
後來是高子見站出來,勸慰他們幹怨無用,先組織所有人搭了個簡陋的棚子住,然後又帶他們入山打獵換錢和糧食。
後來打獵活不下去了,又去城裡轉悠,找不到適合的活計,又沒有種子種糧食,他們最後不得不走上山寇的道路。
第一次打劫的時候雖然緊張又害怕,但是等嚐到了甜頭後,這群人便一發不可收拾,再也不願勤勤懇懇的當農戶了。
即便有了錢財買種子,也不肯開墾田地了,便一直做這山寇,過起了不勞而獲的生活。
在這期間他們的人偶爾進城買東西,也遇到過殷珏幾次,幾次都對他動了拳腳,將他打至傷痕累累,若不是他機智逃脫,怕是早已被活活打死。
他們揪不住他,便在城中散步謠言,汙衊殷珏是偷子,偷了他們的東西。
導致他一個孩子,在城中乞討都沒人肯打賞一個銅板,活活將他逼成一個真正的小偷。
如風收回手,睜開眼睛,眼中具是怒意。
“愚不可及!”她暴喝一聲,周身氣息一瞬冷沉,抬起歲安,一扇子將這些人又掀飛了出去。
“那個老不死的收留他,不過是為了猥褻他,他癲狂墜井乃罪有應得。”她一邊開口,聲音冰冷尖銳,如一道道利刃刮在那些人心口,一邊往他們摔落的地方走去,“其他人也癲狂發病,是因為他們貪得無厭,動了那山中不該動的東西,你們聽信神棍讒言,將一個孩子當做災星,將他打至奄奄一息,還企圖燒死他,簡直是愚昧無知,蠢笨至極,是非不分,罪無可恕。”
“你們將那山中妖獸的蛋抱了回來,敲碎餵了雞狗,它們尋來報復,卻只報復了當初進了那洞穴的人,其他人它們並未傷過,你們不思其中蹊蹺,竟還怨怪上一個孩子。”
“說他是災星,說他生性殘暴,說他恩將仇報,”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大抵因為實在氣極,聲音都抖了起來,“你們明知那個老漢非是善人,卻眼睜睜看著他帶著一個孩子回去糟蹋而無動於衷,你們心中明知那些災禍源頭並非出自他這裡,卻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想用他來獻祭免災,他已淪落為乞兒,卻還想將他逼死,四處散播謠言,冤他是小偷,你們對他有何恩?又何來的恩將仇報?”
“該死的是你們。”她眼中殺氣一瞬展露。
季恆本是已聽得目瞪口呆,見她氣息似是有暴走跡象,趕緊回過神來拉住她,“如風,冷靜。”
就算再該死的凡人,只要不是如萬程那般十惡不赦的,她都不能動手殺他們,不然會被天道懲罰的。
世上如這般愚昧的庶民千千萬,他們哪裡殺的過來啊。
他們雖然有罪,卻是罪不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