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隻粗糙的手揪住他的耳朵。
“疼。”扎木側著頭,踮起腳尖靠向耳朵被揪著的方向,試圖緩解疼痛。
母親憤怒的聲音炸開:“小兔孫,你是不是想死?說你幾遍了?天天說,你就是不聽!”
“啊~娘,我錯了……”扎木連忙大叫,試圖用分貝極高的叫聲喚來心疼自己的爺爺。
在這種時候,只有爺爺可以救自己。
“還敢開門!”母親揪著耳朵,就把扎木攔腰橫抱在膝上,一伸腳把門關上,隨後掀開扎木的褲子開始打。
“還敢不敢開門了?”
“不敢了。”扎木慘叫。
“說你聽不聽了?”
“聽聽聽。”
“還想不想出去玩了?”
“不想了。”
扎木哭嚎著。
母親很是憤怒。
爺爺果真也被扎木的哭喊聲吸引了來。
從母子兩個的對話當中,爺爺很清楚地知道了扎木捱打的原因。
年近四十的老者靠近了火爐,烤了烤自己的腿,見到扎木捱打捱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他應該記住了,你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兒媳餘怒未消,抬頭看向老者:“都是你,你不這樣寵他,他能敢幹出這種事情嗎?”
在這個地方,大雪當中出門是一種怎麼樣的危險行為,老者自己是最清楚的。
多年前,他眼見著自己的祖輩,自己的父母走入大雪當中,成為自然界的一部分,那種深刻而無法抗拒的絕望如今似乎已經淡卻了。
世道不一樣了。
老者略帶討好地笑著:“他這不是沒有敢出去嗎,你打他這一回,算是給他長長記性了,若是他沒有記住,還有下回,不用你動手,我都狠狠地抽他!”
兒媳瞪了老者一眼,揉了揉扎木的腦袋:“算了,饒了你這一回!”
說著,她將扎木遞給老者,自己又檢查了一遍,確定門已經關好,這才放心地回到廚房。
老者正安慰小孫子,忽地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啊?”
“我,陳應。”門外的人回答:“開門,查一查你家的柴火。”
“欸,好嘞。”老者用不熟練的秦語回答。
隨後家門開啟。
風雪撲面。
大雪中,兩個舉著火把的人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