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送了禮物來了,那就照單全收,藉此打聽打聽這些蠢物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李斯冷笑:“然後看一看哪些人是可以用並且有些好處的,而哪些人,是沒有好處,並且不聽我們使用的。”
“收了別人的錢不幫別人辦事是不是不太好?”陳矩有些猶豫。
“有什麼不好的?”李斯挑眉:“這都是秦王的錢,是那群蠢物碩鼠盜取了秦王的錢,我們是秦王的使者,拿回這些錢物使用,不是理所應當嗎?”
陳矩想了一下,無論如何都覺得李斯言之有理:“你說得太對了。”
“收拾收拾,找個負責賬目的,叫過來看看這些東西值多少錢。”李斯擺了擺手:“順便,幫我沏一杯蜜茶來。”
“唯。”陳矩點頭,腰身仍舊劍一樣的筆直。
李斯看著陳矩離開,嘴角含笑。
有意思。
秦王政,有意思。
農會,更有意思!
他手裡抓了一塊黃金餅子,掂了掂金餅子沉重的分量,又隨意的將它扔回去。
這種東西……呵呵。
下午,李斯拿到了郡中農會的賬冊。
竹簡堆積,他一卷一卷看過去,一卷一卷算過去。
因著之前已經接觸過了安陸農會的賬冊,所以李斯對於一畝地種糧應該是多少、一季之中,鐵犁和耕牛的損耗情況、農民一天之中可以採伐柴火的多少、草鞋的編織速度、排程之中的各種損耗都是清楚的。
他一遍一遍算過去,還真的發現了不少的問題。
首先是紡織速度。
這郡中有幾個地方的紡織速度簡直邪門。
李斯的妻子在家也是要紡線的。
所以他知道正常情況下一天之中一個婦人可以紡出多少麻線、絲線來。
也因此,他看著賬冊上的那些數字,頭皮發麻。
這虛報了得有五六倍吧?這群人貪了多少啊,能拿出這麼多來填補空缺?
還有這個柴草的消耗量,這是三千七百人人口所能消耗的量?
這飴糖的數量是什麼鬼?
當飴糖是什麼?河裡的水嗎?
一點一點,鋪開來,是令李斯心驚肉跳的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