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一名兵士站了起來,看著他說道:“您當然可以不相信我們,但既然你已經幫我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了,那也不在乎再多這一件了不是嗎?”
李斯點了點頭:“所以呢?”
“所以您大可以不相信啊!”那兵士如此說道:“您不相信,但卻可以幫我們寫信給秦王陛下。”
“若是到時候秦王陛下不允我們的請求,又或者,我們的信沒有迴音,您大可以到時再動身前往咸陽參加考核嘛!”
李斯皺眉。
他想了想。
這話或許是對的。
既然已經為了瞭解實際情況在這裡住了兩個月,那麼也不妨為了更加深入的瞭解秦國的現狀和秦王政的施政理念而再住上兩個月。
幾個月而已,如果真的能夠有足夠的回報的話……等得起。
李斯微微頷首:“那好吧,那我試試。”
他如此說著,心中是將信將疑。
找道理來說,本村的農會,歸屬於縣中,是縣中農會的一部分。
這也就是說,縣中的那位從未見過的農會會長,是這一處兵士們的直屬上司。
而這些大字不識的兵士們,竟然還妄想自己舉薦一個上司而把現任的上司變成前任的上司?
腦子壞了一樣!
李斯這麼不屑著,然而心中有不可言明,不被承認的惶恐。
他並不清楚自己在怕什麼。
可,就是怕!
怕得無以復加!
他下筆了。
兵士們於是拿了信,將書信捆紮了,然後蓋上戳子,快馬發出。
十六天的時間。
只等了十六天!
秦王政的親筆書信發回,與之一同來的,是一位身形壯碩,風塵僕僕的丈夫。
“陳矩大兄?”兵士們見到這丈夫,紛紛表露出驚喜。
陳矩有些疲憊地笑笑:“諸位,許久不見了,你們在此處可好?”
“當然好了,陳矩大兄,你怎來了?”
“來給你們送信,秦王陛下的親筆信。”
“順道,來罷免吃白食的傢伙。”陳矩如此說著,又打了個呵欠:“給我找塊地方,我先眯一會兒,路上跑了好幾天了,不行,實在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