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嬴政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誰人:“勝了也好,失敗之前,多勝幾場,也不會讓他一戰便把所有的自信丟光了!”
“太子殿下高明。”趙高躬身一禮。
嬴政笑起來,目光釘在一句話上“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
此時的書沒有句讀,斷句全憑自己,嬴政慢慢地看著這幾句話,腦海中紛繁地閃過一些影像。
那是對比。
美和醜互相依存,高和低一體兩面,是與非不再關心……
這樣的對比……
嬴政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鞠子洲的話。
這些是矛盾的。
所以他們正在鬥爭?
嬴政思考著。
又一把刀。
這刀的尖銳,是從鈍開始的,還是從銳開始的?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了。
那些渾然一體的矛盾,是一種單憑自己想,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看得清楚其執行跟腳的。
可嬴政仍舊在慢慢思考著。
道家的思想,似乎有些簡陋。
嬴政目光所及,看得到陰陽互生互變的過程,那是一種以兩極理論囊括世界的理論,對立的雙方達到極端處,可以互相轉換,不同的事物中蘊藏著與自身截然相反的理。
相看兩厭,相協而行,最終達到極端,互相轉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切事物都是如此的優美雅緻?
高下相傾,沒有下,就無所謂高。
一切的事物的概念,從與之相反的概念中孕育出來,事物從相反的理論中走向成熟……
有點意思的!
看到了《德道經》,嬴政雖然對於很多東西都是模糊的,但他此時對於本門的義理,終於有了深刻的瞭解——那是天生就會自己向下鑽的理論。
“以鬥爭為主要表現形式,不斷地向下擴充套件,無限的擴容……”
“這樣的義理!”嬴政扔下了手中的《德道經》。
對比他所學的本門的義理,《德道經》這樣的大作,竟然也變得索然無味,簡陋無比。
“不要吹噓了!”嬴政看著趙高:“去,把秦喜、秦樂叫了來!”
“唯。”趙高領命,不一會兒便把秦喜秦樂兩人帶了過來。
秦喜已經四歲,而秦樂才只有三歲。
兩個小孩子正在神憎鬼厭的時候,嬴政給他們找了一些寵物,讓這些寵物陪他們玩。
“喵嗚~”一隻斑斕的小虎兇兮兮地衝著秦喜叫喚。
秦喜喜笑顏開,立刻衝了上去,抱著小老虎的腦袋,臉上滿滿的憨厚傻笑。
秦樂就慢一些了。
三歲了,雖然可以走動、跑幾步,可很多時候要摔很多跤。
墨者安在一旁,緊張兮兮地盯著那隻被一隻肥貓咬著尾巴,又被秦喜抱著頭蹂躪地小老虎,很有一些不安:“太子殿下,喚我來,是有事情要吩咐嗎?”
嬴政搖了搖頭:“叫你們來,不是要吩咐你,而是要看一看兩個小孩子的情況。”
面對小孩子,鞠子洲幾乎不可能說謊的!
嬴政笑起來:“這樣小的小孩子,倒是蠻可憎的,只是不知道,師兄收下的那個野兒子,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