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
“毓寧!”
如環還有餘駿相繼出聲阻攔,而餘婉這時卻不說話了,好像等著瞧熱鬧似的。
如環身份低微不敢說話,救助一樣看了看餘駿。餘駿勸道:“毓寧你冷靜點,如清到底是要出嫁的姑娘,您這樣去見她很是不妥,再者萬一您過了病氣,這不是陷她於不義麼。”
毓寧躊躇著,他必須承認餘駿說得對,此時斷不是見如清的好時機,可是再不見事情就更無法挽回了,難道要等如清嫁人以後再說麼。不,少年人的心裡裝著一簇火,一點就著一碰就炸,他是天之驕子,他想要的都能得到。
毓寧掙開餘駿的手,自顧自朝後院跑。
“唉!毓寧你別衝動!”餘駿急得不行,可即便是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闖到後院見姑娘,只好拜託餘婉餘煙,“兩位妹妹,你倆去攔一下,這樣可不成體統。”
餘煙正待去,餘婉抓著她的手腕攔著,“三哥,那可是九皇子,我倆誰能攔得住,再說了,攔著又成什麼體統了,我跟煙兒的形象也是要顧的吧。”
餘駿嘆了口氣,只好自己去。他這追著九皇子剛到院中,便跟進來報信到門房裝了個正著,“你這是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門房道:“喜事喜事,是祁陽王府的大公子上門提親來了,我這就去稟告老太君。”
什麼?
餘駿跟不遠處的毓寧雙雙愣住,餘駿問道:“不是過些日子才來嗎,怎得提前了?”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門房只管傳話,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三公子,我就去回話了。”
餘駿擺擺手,看了看臉色煞白的毓寧,竟然有點心疼他。
毓寧立在前後院的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長這麼大,從未這樣尷尬過,懊惱難過還有難堪一起交織在心口,攪和地好不難受。
就這樣放棄了嗎?他靠在牆上無助地想,他跟如清再沒有關了。
“毓寧,”餘駿過來安慰他,“你別這樣,婚姻大事強求不得,若是如清自己開心,你也該為她感到開心不是嗎?”
是啊,只要她開心就好。
齊晏之進來的時候,在院子裡遇上了正要離開的毓寧餘駿,他坐在輪椅上,客氣地朝毓寧點點頭,“九皇子。”
這個人向來這樣不卑不亢,無論見了誰都是這樣淡淡的,以前毓寧見之如此,只覺得他是在維護自己的尊嚴,畢竟一個王府大少爺,哪怕成了瘸子也要體面,甚至是有些同情他。可是今日這般近距離接觸卻發現不然,齊晏之並非只是虛張聲勢維護尊嚴,他是真的淡定從容,眉宇間有著他這個年紀很難擁有的平和與睿智,好像世間萬物都在他眼中,都在他身下,他坐著輪椅卻似站在至高處。
就像,就像那個姑娘,她的眉宇間有著與這個男人相似的神態,他們都好像脫離了身體的軀殼,擁有別人無法看穿的靈魂。
不知道為何,毓寧有些死心了,他覺得自己根本插不進這兩人之間,好像,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嗯,”毓寧點了一下頭,“恭喜齊公子,我還有事,改日再登門祝賀。”
說完便走了,餘駿還要回宮當職,只好也跟著走,“那什麼大公子,我也走了,改日聊啊。”
齊晏之點點頭,推著輪椅去了前廳。
聽聞齊大公子登門提親,老太君跟家裡一眾婦人忙至前廳來見,皆疑惑他為何提早來了。
齊晏之主動解釋道:“我請人算過吉日,今日諸事皆宜,便自作主張提前了,還請老太君見諒。”
這有什麼見諒不見諒的,終歸是喜事,算吉日那叫有心,老太君豈有怪罪之禮,“無妨無妨,只是有些突然,家裡也沒什麼準備,恐怕怠慢——快給齊公子上好茶。”
老太君吩咐了,張氏便帶人忙前忙後地上茶上果盤,張氏外向,對著淡然的齊大公子也有說有笑,“齊公子真是有心,我瞧外頭的提親隊怕不是要排到城門口了?”
眾人便跟著笑,她這話雖然誇張,可也不虛,那提親排場確實叫人咂舌,也就是王府有家底,就這排場,一般人家怕不是要傾家蕩產了?
而且誰也沒想到齊晏之會親自來,畢竟這位公子向來不示人前,可見他對這門親事甚是上心的,在座姑娘們皆羨慕不已,這齊大公子除了腿腳不好,簡直滿足了所有少女對未來夫君的幻想。
“怎得姑母沒來?”餘婉插嘴問了一句,這一問,方才還和睦喜氣的場面一下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