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有所思,“你是說?”
“父皇,慶陽侯夫人從不與人為惡,能有什麼仇怨,唯一值得懷疑的就是慶陽侯在北疆戰場,有人想要攜其夫人意圖不軌。”
皇上的臉沉了下來,之前他還沒想得這樣嚴重,以為是誰與慶陽侯夫人有什麼怨仇,這才私下為難於她,可叫太子這樣一說,他不得不往深了想。
是啊,齊晏之在戰場,若是抓了謝如清,就可以威脅他,威脅他做什麼呢?是想叫北疆退兵,還是單純的想要齊晏之的命?
若是後者倒也罷了,不過是有人嫉妒齊晏之受寵,可若是前者……
“父皇,兒臣以為尋找慶陽侯夫人刻不容緩。”太子道,“兒臣覺得此事不單純,您想啊,這個時候慶陽侯還在戰場,抓了他夫人是為了什麼,萬一是為了逼迫慶陽侯做什麼呢?那豈非等於拿前線戰士的生命開玩笑,慶陽侯跟毓寧好容易打了幾場勝仗,眼看著是有希望收回北疆,可別叫有些人的私心給干擾了。”
太子無利不起早,當然不會為了給齊之遠人情才進宮找謝如清的,他是想到了這背後的陰謀,極有可能跟姚貴妃有關,他才趁機來坐收漁翁之利的。姚貴妃的目的自然不是慶陽侯,她的目的是老九,這娘們跟老九做對,最好能兩敗俱傷,若不能,單叫姚貴妃落馬也好,沒了這死女人興風作浪,三皇子根本不成威脅。
故而太子是想方設法要讓皇上跟姚貴妃決裂,管她是不是真的拘禁了謝如清,只要叫皇上懷疑了,她早晚會慢慢失寵的。
皇上聽太子這話倒是很有道理,這時候扣押了他夫人,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為了干擾齊晏之跟毓寧,有太多人不想毓寧活著回來了。
餘府老太君此時也附和:“皇上,老婦認為太子說得對,這時候敢公然扣押如清,目的一定不單純,老婦以為必須要快些找,萬一等對方偷偷把如清送出宮,可就一切來不及了。”
皇上終於意識到事情刻不容緩,隨即打算親自去姚貴妃處要人。
“來人,隨朕去貴妃處,不要驚動任何人。”皇上叫祁陽王他們現在這裡等,自己跟李公公隻身去了姚貴妃處。
姚貴妃近來睡的早,老早就歇下了,守夜的丫頭們無事可做,趴在桌上小憩,皇上來的時候竟然沒有人察覺。
皇上看貴妃這裡,安靜的不像有什麼陰謀詭計的樣子,心裡不由打鼓,會不會冤枉了貴妃?
“皇上!”姚貴妃的貼身丫頭驚覺皇上駕到,嚇得從桌子上跳起來跪地求饒,“皇上恕罪,是奴婢不小心睡著了,怠慢了皇上,皇上還請饒恕。”
皇上擺了擺手叫她起來,“貴妃今日如何?”
宮女道:“回皇上,貴妃今日參加完了壽宴回來便說身體不舒服,奴婢說要請太醫來瞧瞧,貴妃說無事不必鬧得太大動靜,吃了一碗粥便歇息了。”
皇上皺眉,聽起來毫無異樣,那謝如清到底是不是在貴妃這裡?
“皇上,奴婢這就去叫貴妃起來,您稍等。”
皇上抬手:“不必,朕問你,你今日可有見慶陽侯夫人。”’
“慶陽侯夫人?”宮女想了想,“壽宴上見過,而後她就被人叫走了,一直沒有再回來。”
“被誰叫走的?”皇上問道。
“奴婢沒細瞧,打眼看像是燕妃宮裡的官司姑姑。”
燕妃?怎麼又牽扯上了燕妃?
“皇上,”姚貴妃忽然起身,打內室出來,“皇上怎麼忽然來了?”她轉而訓斥那宮女,“不懂事,皇上來了你怎麼不叫我?”
“你起了,是我沒讓她叫你。”皇上打量貴妃,“朕瞧你神色不大好,可是哪裡不舒服?”
“皇上掛心了,臣妾挺好的,就是累了點,睡一會兒就好了。”姚貴妃道,“不知皇上深夜前來有什麼吩咐,要過夜麼?”
“過夜就不必了,”皇上說,“朕只是過來看看慶陽侯夫人在不在。”
“慶陽侯夫人?”姚貴妃詫異,“她還在宮裡?”
“是啊,不知道哪個宮裡留了她。”皇上探究地看著姚貴妃,“貴妃掌管後宮,可曾知道?”
姚貴妃一臉疑惑:“不是叫燕妃妹妹叫了去?”
“燕妃叫她做什麼?”皇上徹底糊塗了,若是燕妃叫了她去,這跟猜想的一點也不一樣,難道是思路錯了?
“皇上有所不知,我聽聞今日慶陽侯夫人穿戴得極為特別,各家的夫人小姐包括燕妃都欣賞不已,臣妾以為是燕妃想私下問道她衣裳首飾呢。”姚貴妃不慌不忙道,“您也知道,咱們這些女子都好打扮,尤其是燕妃妹妹,最近得了您的寵,最是關注這些東西的。”
皇上沉吟,立刻叫李公公安排人去燕妃宮裡找。
與此同時,餘俊在宮門口攔截了一個大木箱子,經查驗,裡面是一箱金銀首飾。他便立刻親自去找皇上稟報,皇上不在書房,收到訊息的小太監又跑來貴妃宮裡稟報。
李公公聽了訊息感覺事態嚴重,便如實告訴皇上,皇上驚訝不已,宮裡居然還有人幹這樣偷雞摸狗的事?
“是哪個宮裡的?”皇上當著姚貴妃的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