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在府裡被縱容慣了,倒也不怕王爺,“我說的這不是防患未然呢,你找什麼急呢,誰家還沒有個高低起伏呢,在說我就說這個理,教教老大媳婦管家,她年輕不懂世事艱難,家裡處處浪費,這也不像話不是。”
王爺氣鼓鼓不說話,換做別人他早摔門而去了,今日要不是齊晏之過來吃飯,他是絕對不會上桌的。
齊氏也沒個眼力,家裡沒人搭理她,她還是滔滔不絕地說管家的事,“唉,弟媳婦,我尋思著明日查查府裡的帳本子怎麼樣?我這兩天就發現你們府上的帳那叫一個亂,管賬的不稱職,採買的不乾淨,那帳看著沒問題,誰知道里頭有沒有人動手腳,你可別小瞧這仨瓜倆棗的,你縱著他們日子久了,那可是不小的虧空!”
餘氏心裡很不以為然,她與她不一樣,她還就是不在乎那仨瓜兩棗,她一向覺得只要手下人肯認真辦事,貪點也無妨,不給他們好處,他們一樣在別的地方坑你,大面上過得去就罷了,橫豎王府也不缺這幾個錢。
“大姐說的是,老大媳婦年紀輕,掌管家務沒什麼經驗,你多提點她幾句就是,查賬就免了吧,前些日子剛查過的,老查來查去的,容易鬧得人心惶惶的,你說是吧?”
齊氏才不管人心惶不惶,她覺得有人貪她家的財,她就是要管,“這叫什麼話,你越放縱,他們越蹬鼻子上臉,沒事,得罪人的事交給我,不用你跟老大媳婦出面,我橫豎要走的,給你們辦了事擔了罵名,你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餘氏便沒話講了,看了眼王爺,見他不吭聲,也就預設了。
謝如清心裡倒是挺願意齊氏出這個頭,家裡的帳她一早就想查的,方慧管家這麼多年,還不知道貪走了多少呢,再不查可就沒了痕跡了。
“這魚是哪個廚子作的?”齊晏之夾了一筷子魚肉問。
“怎麼,不合你胃口?”齊氏道,“這魚多好吃啊,你多吃幾口就順嘴了,沒瞧見之遠吃得挺香的麼。”
齊之遠一直默不作聲的,他倒不是吃的香,他是沒話說,不吃做什麼?
其實吃了什麼味壓根沒在意,心思都放在謝如清的一舉一動上了。
“我大嫂不愛吃紅湯魚。”齊之遠笑著說了一聲。
氣氛頓時有點尷尬,餘氏掃了他一眼,示意他少放屁。
齊之遠卻不以為意,笑著看齊晏之跟謝如清,“我大哥這是關心我大嫂呢,廚房做到不合心意,怪不得他們總不愛過來吃飯。”
齊氏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哪裡能這樣說,廚房是給一大家子人做菜的,哪裡能由著一個人愛吃什麼,自然是要調和眾口,老大媳婦年紀輕輕的,口太淡可不好,你學著吃一點重口的,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不是。”
謝如清點頭,“大姑奶奶教訓你的是。”
“我怎麼記得,家裡沒幾個人愛吃這種魚呢?”齊晏之道:“這魚刺多肉質老,關鍵還不新鮮,府上的採買是新換了麼,不知道府上一向買哪種魚?”
餘氏事不關己地笑了笑。
齊氏有些不大高興,“這魚哪裡不新鮮了,買回來都是活的,刺多剃掉就是,老大你也太挑嘴了。”
“這魚眼珠凹陷,魚肉入口有渣,還說新鮮?”齊晏之把筷子上的魚丟在盤子裡,看著齊氏,“買來是活的,做的時候可不一定吧,這魚放了幾天了?”
齊氏無言以對,這魚確實買來好幾天了,因為一次性買多一些才便宜,所以他叫採買多買了幾條養著。
昨天吃還活著呢,可巧今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