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齊氏,“他們說的什麼意思你知道麼?”
齊氏哪能不知道,她現在也蒙了,好一會兒才穩定心神,然後極力否認,“他們都是胡言亂語!錢忠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一定是他們虐待他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叫他們來侯府,這些人為了要錢,什麼不能說,造謠生事你們不得好死!”
“你這娘們是瘋子吧,我造謠有什麼好處!”賭坊的人不想跟齊氏吵,只管跟餘氏說:“別說那麼多了,快叫你們世子妃出來,我們拿錢走人,你們侯府也清淨不是。”
餘氏扶著額頭,叫人把慧心叫來。
慧心在房間裡聽聞有人上門要債,還專門點她的名字,便有了不好的預感,一定是錢忠!
她有些慌了,短時間內她想不出什麼應對的法子,只能是抵死不認。
“什麼事啊?”齊之遠在家睡了一天,起來就聽見吵吵鬧鬧的,頗為不高興地問。
“沒事,母親叫我過去呢。”慧心遮掩道。
“哦,那我也去看看吧,畢竟很快就走了,得多看看母親。”齊之遠說著便走出了房間。
“哎!世子!”慧心下意識攔著他。
哪知道齊之遠聽見這稱呼就惱了,“什麼世子!我不是世子了你不知道?還是你沒當夠世子妃呢!”
慧心便知道是自己著急說錯話了,她忙解釋說:“是我一時忘了,夫君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說了,你也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只要能跟著夫君,哪怕是過苦日子也是好的。”
“苦日子?你少詛咒我!本少爺計算不是世子,也絕對不會過那樣的日子!”齊之遠甩手走了。
慧心皺眉,今日好像註定不平靜一樣,事事都不順,她不敢想象齊之遠聽見真相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餘氏已經快瘋了,等會醒來,她立刻問道:“你跟錢忠到底是什麼關係!”
“錢忠是誰?”齊之遠還沒睡醒似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母親,您說什麼呢,錢家表叔叔怎麼了?”慧心平靜道。
“哦,是他啊。”齊之遠終於想起來錢忠是誰了,“遊手好閒的東西,又沒錢了啊,沒錢打發點唄,值得這樣吵?”
餘氏簡直不能更糟心,這兒子到底是有沒有腦子!
“這哪裡是打發點,他欠了整整一百萬兩!”餘氏鬧心地說。
“一百萬兩?他想錢想瘋了吧!”齊之遠火一下就上來了,“欠錢自己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平常養著他們給吃給喝就不錯了,還學會獅子大開口了,轟走轟走,都給我轟走!”
慧心眼觀鼻鼻觀心,只管跟在齊之遠身後不說話,彷彿這件事跟她沒關係。
“走?”賭坊的人已然等得沒了耐心,他們的態度也不客氣起來,“今兒你們不還錢,那就都別好過了。”他看向躲在齊之遠身後的慧心,“夫人,錢忠說了,要我們找你要錢,給還是不給,你說句話?”
慧心面不改色道,“我夫君說什麼就是什麼,請不要來問我。”
齊氏這時候卻五味雜陳的,她一方面不想讓人知道真相,又因為慧心的涼薄而憤怒,她怕慧心真的不管錢忠。
“之遠大侄子,你救救你表弟啊,再不還錢他會死的,都是一家人,你忍心看他死嗎?”齊氏只要求齊之遠。
但是她忘了,一百萬兩不是小數目,誰會平白無故拿出來幫人還錢呢?她求齊之遠根本是沒用的。
“他死了我就要給一百萬兩啊,這是什麼道理?我不能為了收拾他的爛攤子,叫我整個侯府喝西北風吧?”齊之遠哼道。
“跟你沒關係,也許跟你夫人有關係呢。”賭坊的人看向慧心,“夫人,您再這樣裝事不關己,我們可對不住了,本來我們還想給你留點底的。”
慧心一聽便慌了,她本來以為這些人不知道太多,也料想錢忠不敢說太多,否則誰也別想好過。可是這樣聽起來,他們竟然是知道什麼的?
齊之遠看看慧心,再看看賭坊的人,眉頭逐漸皺起來,他終於意識到這裡頭有事,隨問道賭坊的人:“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賭坊的人一邊看著慧心說:“是這樣的,錢忠說他跟祁陽侯府世子妃交好,只要我們來要錢就一定能拿到錢,這話我們當然是不信的,於是便小小打聽了一下。不知道夫人知不知道錢忠是妓院常客呢,恰好我認識一個姑娘跟他有過一腿,跟我說了有關他的一個秘密。”
這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停頓片刻,搞得所有人都緊張得不得了,慧心的衣角都快揉爛了,她死死盯著那人的嘴,彷彿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她跟我說,錢忠的腳是六趾……”
賭坊的人剛起了個頭,齊氏便反駁道:“六趾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我們家錢忠不偷不搶的老實人一個,多長了一根腳趾你們就欺負他!六趾那是福氣知道嗎,天降的福氣!”
此地無銀三百兩,齊氏這一通嚷嚷,餘氏跟齊之遠都聽得出來裡頭肯定有事。
賭坊的人哼了一聲,“福氣不福氣的我不知到,但我知道六趾會遺傳……”
說到遺傳,餘氏恍然大悟,她渾身哆嗦著,吩咐道:“去將孫少爺給我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