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玩笑道:“只要皇上您不嫌煩,我每天都能鬧得宮裡雞飛狗跳熱熱鬧鬧,保管讓你不無聊,只是到時候你可別定我的罪。”
齊小鬧回道:“你儘管鬧,若是能逗得我不無聊,那我沒準兒還得賞你。”
大家看看這兩個孩子,納悶他倆什麼時候又好了,不像之前那般彆扭著不說話,好似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樣子。
不對,也不完全像是以前的樣子,似乎還多了那麼幾分,別人插不上話的親密勁兒。
謝如清看看齊晏之,齊宛如看看毓寧,四個人再互相看看,都意味不明地笑了。
過來人都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小人算是邁出了第一步,正在曖昧期,但雙方又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估計還把對方當兄妹呢。
“爹孃,你們就還在侯府裡吧,我沒事的時候隨時能回去看你們。”齊小鬧問道爹孃。
他現在感覺自己彷彿成了孤家寡人,雖然大家都還在身邊,可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自己獨自站在高處的孤獨感,而爹孃舅舅姨母,還有阿康阿英,他們都“功成身退”,享受人生,以十分悠閒的姿態在旁邊看著他。
所以他變得有些患得患失,不想任何人遠離自己。
謝如清看看齊晏之,兩口子相視一笑,顯然是早就有了默契。
齊晏之道:“我與你娘暫時還在京城。”
“什麼叫暫時!”齊小鬧敏感的神經一下就繃緊了,“你們要去哪啊?”
“自然是過我們的日子。”齊晏之理所當然地說,“原本我與你娘就打算著隱居山林,或是遊走各地,如今你已經長大成人,自己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我也不打算在朝堂上耗費時間,往後餘生,便只管我們二人的小日子。”
齊小鬧一聽這個都快要哭了,“爹孃,你們是不打算管我了嗎,我再長大也還是你們兒子啊,何況我也沒怎麼長大,這才十幾歲呢,你們好歹也管我到二……三……四十以後吧。”
眾人鬨堂大笑,阿英說道:“我的天爺,就該讓百官百姓們來瞧瞧咱們今日威嚴赫赫的新皇這會兒是個什麼樣子,保管所有人都下巴都兜不住!”
齊晏之道:“你要不要臉,還三四十,那會兒你都該伺候我們了,還指望我們伺候你?”
新皇不講理,撅嘴哼道:“我不管,反正我沒成家之前都是小娃,你們不能不管我,回頭我下令不許你們出城!”
謝如清摸摸齊小鬧的頭,笑道:“沒說不管你,我們出去雲遊也不是不回來了,只是不總在京城一方天地裡拘著罷了,怎麼,你連這點自由都不給爹孃?”
齊小鬧並不是不講理,他就是剛成個孤家寡人,心裡沒安全感罷了,
“那,那你們不能出去太久,逢年過節還有我過生辰的時候都要回來,一年裡最少有半年在家吧。”
齊晏之哼道:“說什麼胡話呢,逢年過節都回來,還要半年都在京城,遛傻小子呢,乾脆就在京城左近晃悠罷了。”
齊小鬧:“那也行啊,我來安排你們……”
“行個屁!”齊晏之笑罵道,“當好你的皇帝,你爹我哪怕不在京城也照樣盯著你,一旦你乾點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我立馬殺回來揍你。”
大家又笑起來。
隨後毓寧道:“你們兩口子且放心出去玩,短時間內我在京城照顧著小鬧,保管給你們看好了兒子。”
謝如清道:“倒也不是馬上就走了,小鬧生日快到了,我們給他過完生日再走。”
齊小鬧不接受也得接受,人長大了,跟爹孃就算是分道揚鑣了,哪怕住在一個屋簷下,也是各自的人生各自負責,本質上,誰也不好再依賴誰,大家都有選擇的權利。
如今的齊小鬧還不能理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意義,人一旦遇上了可以共度餘生的人,生命裡便只剩了彼此,哪怕是兒女也沒有對方重要。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謝如清跟齊晏之準備著收拾細軟出去遊山玩水的時候,意外來了。
“小姐,你這月的小日子是不是延後了?”如環一邊照顧著自己的娃娃,一邊問道謝如清。
謝如清自己倒是沒在意,她最近跟齊晏之生活過於甜蜜,連日子都過忘了,如環這麼一提醒猛地想起來,已經拖了有小十天了。
“估計是受涼了吧。”謝如清依然沒在意,“幫我熬點紅糖水來喝一喝。”
如環沒說什麼,便去熬了碗紅糖水,連續喝了四五日,謝如清還是沒動靜,這回她自己也上心了,尋思著是不是最近跟齊晏之鬧得有點過頭,鬧出什麼毛病來了?
於是便找王充把了個脈,王充大概是幾輩子沒診過這麼簡單的脈了,手指剛搭了兩下便翻了個白眼,“真煩人啊,又要隨份子了。”
“嗯?”謝如清納悶,“咱家裡誰要成親了?”
王充又是一個白眼,“你有娃了,齊晏之那混賬又添丁了,老子又要有孫子了,有孫子我倒是沒意見,但是隨份子很討厭,我已經把我最珍貴的一套寶貝藥典給小鬧了,沒有拿得出手的了。”
謝如清半天沒回過神兒來,怎麼這個節骨眼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