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鬧!”阿英今日不知道為什麼,嘴不聽使喚地叫了一聲,叫完了還有些羞赧,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懊惱自己這張嘴太沖動,沒事叫人家做什麼。
但是叫了都叫了,總不能一句話也不說,只好硬著頭皮道:“嗯……你有空閒嗎?”
齊小鬧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這位公主要搞什麼,“你有什麼事嗎?”
阿英手指攪著衣角,低著頭說:“我,我有件心事想跟你說,你能聽聽嗎?”
齊小鬧挑眉,真實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這位公主居然有心事?
“那你說吧。”齊小鬧做聆聽狀。
阿英看看周圍,在這裡說怪怪得,便問能不換個地方,齊小鬧忍著耐心,領著她走去源吉宮,這裡沒有其他人過來,很安全。
“這裡行吧?”
阿英醞釀了一路,心裡想著說就說吧,來都來了,再說還能老躲著人家嗎。
坐在宮門檻上,阿英便把毓珏上後山的事說了,然後還說了自己心裡的困擾,“我這心裡一直怪不得勁的,雖然我覺得他是罪有應得,可他瘋了那個樣子一直在我腦海裡刻著呢,趕都趕不走,我快煩死了,夜裡做夢都夢見他,我又不敢跟父皇母后說,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這感覺沒人比齊小鬧更瞭解了,當初他也是這樣的,甚至現在想起來還會有些不舒服。
“別想太多,你只想他是罪有應得就行了。”齊小鬧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畢竟這種事道理都懂,但擱在自己身上就沒那麼容易想通了,為了緩解阿英心裡的不舒服,齊小鬧也把自己當年私下裡揍毓珏的事跟她講。
阿英先是驚訝,後來也是感同身受,大概是有人作伴了,心裡的難受勁沒那麼重了,漸漸有種跟小鬧相依為命的感覺。
“你看,比起我,你更像是自保不是嗎?”齊小鬧拿自己舉例安慰阿英,“他就是罪有應得,誰讓他自己不懷好意,你有什麼好自責的,哪怕跟皇上皇后說了也沒什麼,他們不會責怪你。”
阿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道:“那你也沒什麼錯啊,那時候還不是毓珏先對你出言不遜,要是我,我也找人揍他!”
齊小鬧看著阿英這個樣子,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阿英見他笑,也跟著笑了起來,兩人好像是解開了什麼誤會似的,互相笑個沒完。
“你說的對,我這就跟父皇母后認錯去,反正我問心無愧就是。”阿英說完了,看著齊小鬧的時候忽然又開始不自在起來,“嗯,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齊小鬧奇怪,“午飯還沒吃呢,你問我晚飯?”
阿英忽然尷尬,臉紅了起來,又嘴硬,“問你晚飯你說就是。”
齊小鬧覺得她最近實在是太奇怪了,簡直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本著不跟女孩子一般見識的原則,他還是配合地回答了晚上吃什麼的問題。
自從這兩個人互相交換了心事,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相處的樣子,少女心事就這樣被短暫地埋在了心裡,阿英當著小鬧的面,什麼也不表現出來,只是偶爾難免會害羞。
毓珏的事就這樣過去了,那之後阿英跟皇后皇上交代了這件事,兩人儘管有些驚奇,但好像也沒有很意外,好像早就對此有預料了一般。
這時候魯王一家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沒什麼好說的,皇上皇后自然沒有罵她,只是教導她以後做事情不能那樣由著性子來。
吃一塹長一智,阿英經過這件事的教訓,性子也穩了許多。
謝如清近日在家十分無聊,算算時日齊小鬧進宮已經將近三個月,她忍不住問道齊晏之:“皇上到底什麼意思,什麼時候小鬧才能回來?”
說實話,齊晏之具體也不知道毓寧在想什麼,但是他能大致看出些許苗頭,只是事情沒定之前,他也不好就這樣肯定。
“我估摸著,皇上是想把小鬧留在宮裡教導了。”齊晏之點到即止地說。
謝如清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她立刻就意會到了齊晏之話裡的意思,這恰恰跟她之前偶然冒出來的一個念頭不謀而合。
“齊晏之,你說皇上他是不是想培養小鬧當接班人啊,阿英雖然聰明,但是我瞧著,好像難以當大任。”謝如清猜的很保守,她只想到皇上是想讓小鬧輔佐阿英,就像齊晏之輔佐毓寧那樣。“或者,他還想把阿英許配給小鬧?”
齊晏之想的遠遠不止這些,因為他知道毓寧不會這樣強迫小鬧幫著輔佐天下,除非那孩子是自願。
但他也沒多解釋自己的想法,畢竟這都是沒影的事。
“婚姻之事,得看兩個孩子願不願意,毓寧不會強迫,但我瞧著毓寧的確是有培養小鬧的意思,或許這孩子將來是這塊料,且看他造化吧。”齊晏之道。。
“你竟是很樂意?”謝如清看著齊晏之問,“不瞞你說,我是不想小鬧摻合政事的,儘管我也不知道該讓他做什麼,但打心眼裡不想他從政。”
齊晏之對此很是理解,“從政這條路,不是人人能走,非得有那個心力魄力不可,如果一個人有這份才能,從政是社稷之福,但如果他沒這個本事,那也著實沒必要勉強。”
言外之意便是,小鬧是這塊料,如果他將來自己也樂意,那就是命,當爹媽的也不好改變什麼,便順應如此接受罷了。
如果他自己不樂意,那再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