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牢還有多大啊?”阿康問道,“這裡真的太嚇人了,咱不會迷路吧?”
齊小鬧道:“不會的,我記得路呢。”
他現在是第一個不想出去的,一門心思進去找那幾個太子餘孽,儘管他也不知道找到了要幹嘛。
三個娃娃悶著頭朝裡走,經過了好幾個牢房,裡面的犯人有安分得彷彿死了一樣,有真瘋了的,也有暴躁罵人的,兩個姑娘哆哆嗦嗦走在一起,不敢看也不敢靠近。
齊小鬧慢慢搞清楚了天牢的佈局,越是重要的犯人越在裡面,而裡面的條件相對好一些,不過也更血腥,顯然是用刑的地方。
大概是看得多了,三個娃娃也習慣了,漸漸不那麼害怕了,等走到天牢最裡面的時候,齊小鬧忽然發現有一間特別乾淨的牢房,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間牢房裡甚至有張床,還有張小桌子,淨桶也乾淨,床上坐著的人穿著乾淨的勞服,儘管有些消瘦,不過能看得出來是個養尊處優的人。
齊小鬧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有點眼熟,大概是感覺到他的視線,那人緩緩抬起頭,也看向齊小鬧,同樣端詳了他好一會兒。
“喂,小鬧,咱都看完了,是不是該回去了?”阿康覺得這地方有點陰冷,不住地用手捋胳膊。
“阿康,你覺不覺得這人眼熟啊?”阿英也在端詳牢裡的男子,跟齊小鬧一樣覺得他有幾分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像誰。
阿康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她記性比較好,一眼就看出來此人像誰。
“他是不是有點像祁陽王?”
祁陽王前兩年又恢復了王位,是皇上體恤,給了慶陽侯面子,恢復了齊家的王號。不過祁陽王如今低調得很,幾乎不怎麼露面,只在家安心教導小兒子。
兩個公主見過他幾次,阿英一時沒想起來,阿康卻想起來了。
“對對,是祁陽王!”阿英被她一提醒也想起來了。
齊小鬧也認出來了,只是他下意識地不想認,因為這位就是他的二叔,跟前太子勾結的二叔。
有關齊之遠,齊小鬧對他知之甚少,因為家裡爹孃從不提他是個怎樣的人,只說他勾結前太子謀逆,被關進了天牢。
所以齊小少爺潛意識裡覺得這二叔不是什麼好人,不過這樣瞧著,似乎又跟想象中不一樣。
“你是如清的兒子?”齊之遠忽然開口問。
齊小鬧愣了一下,隨即又皺了下眉,不知道為什麼,他十分不喜歡母親的閨名從這人嘴裡吐出來。
“大膽!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直呼我母親的閨名!”齊小鬧掐著腰,很是嚴肅地瞪著齊之遠。
齊之遠卻笑了起來,他拖著沉重地鐐銬,從床上站起來,一邊看著齊小鬧一邊走近,“看來,你母親沒有跟你提過我呢。”
齊小鬧防備地瞪著他,明知道他出不來,但神情依舊如臨大敵。
人跟人之間就是這樣神奇,哪怕才見第一面,齊小鬧就十分不喜歡這個二叔。
“提你做什麼,一個丟盡祖宗臉的蠢貨!”齊小鬧道。
齊之遠聞言大笑起來,“看來還是提了的,榮幸啊。”
這輕佻的語氣叫人十分不舒服,齊小鬧心想都是一個爹,怎麼跟父親差距這樣大呢。
“你得快六歲了吧。”齊之遠有些痴迷地看著齊小鬧,這孩子跟如清長得實在太像了,他在牢裡這幾年,能想起來的人就只有謝如清,每天都會想,他如果早知道自己能這樣惦記一個人,當初在她進府的時候就該娶了她。
齊小鬧抿著唇不答,齊之遠笑起來,“你一定在想我是怎麼知道的吧,我知道的可多呢,尤其是關於你娘,我跟他可以算是情投意合過的,如果不是陰差陽錯,她現在就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