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清也是累極,在宮裡合衣睡了一會兒,齊小鬧被齊晏之抱回了侯府,宮裡這個樣子,他肯定不能再留下添亂,到天剛亮的時候,齊晏之進了宮,帶來了家裡熬的雞湯。
“累麼?”齊晏之親自裝了一碗湯喂媳婦,“喝點雞湯比較有力氣,多喝點。”
謝如清是累得不得了了,昨天精神緊繃的時候還好,可一旦歇下來那些疲勞便會成倍襲來,睡得不好,醒來更累。
她點點頭沒說話,在齊晏之面前也不遮掩,悶聲和著湯,一碗下肚,這才有了些精神。
“女人生個孩子太遭罪了。”她第一句話便是這個,“我以為我就夠折騰了。”
齊晏之深表同意,“咱以後不生了,我看著都心疼。”
謝如清想了想說:“看緣分吧,能再生一個也挺好的,我想生個安靜點的。”
齊晏之笑起來,這實在說出了他的心聲。
齊宛如一直到這天夜裡才醒來,能喝些湯了,毓寧便一口一口喂她,喝完了又睡了過去,太醫說皇后娘娘脈象已經穩了,只是身體虛弱,得調養好一陣子。謝如清聽聞鬆了口氣,便叫毓寧去歇一歇,他昨夜一整夜沒閤眼,早就撐不住了。
'毓寧也沒再逞強,他畢竟是皇上,還有國事要操心,不能倒下。
這一夜是謝如清守的,不過她只守了前半夜,因為實在撐不住,齊晏之怕她撐不住,特意安排了兩個有經驗的嬤嬤守著。
期間太醫又來診斷了一次,道是沒什麼大礙,不出意外不會再血崩。但謝如清總是放不下心,齊宛如虧損太重,不可能對身體沒有影響,但太醫不肯說得太明確,她也不好追問,便叫齊晏之儘快把王充找來。
齊宛如這一次是虧了根本,一口氣休息了大半個月才勉強能下床,這月子一個月恐怕是不行。
“索性就兩個月吧。”謝如清一有空便會來陪齊宛如,她懷裡抱著老大,一邊逗弄著說,“正好也就開春了,暖和些。”
齊宛如點頭,“是啊,我自從生了這倆小祖宗,就特別畏冷,外頭已經暖了吧,你瞧我還得蓋兩層厚被子。”
謝如清早就發現了,外頭已經有了春意,她已經穿單衣了,但宛如在溫暖如春的宮裡還得兩層蓋厚被子,這實在有些過了。
毓寧叫她不要說這些,宮裡的炭火也不敢斷,吩咐如果皇后問起來便說外頭還冷,所以齊宛如在宮裡過得不知今夕何夕,只以為今年春天來得格外晚。
索性兩個孩子都還健康,這半個多月,宛如自顧不暇,實在沒精力照顧兩個娃娃,謝如清便替她照看著 ,反正家裡已經有個不省心的齊小鬧了,再多兩個也無妨。
這兩個孩子生得很不一樣,第一個出來的孩子身體比較弱,個頭也小,看著像是要養不大的樣子,謝如清格外心疼她,平日裡照顧也多,有時會自己給她餵奶,比對親兒子還上心。
老二就健壯多了,生下來會哭會鬧,毓寧怕給謝如清添太多麻煩,便把老二接回了宮裡,不過謝如清幾乎每天都進宮,每次都帶著老大,齊宛如每天都能看見兩個小傢伙。
“如清姐,真的辛苦你了。”齊宛如由衷地感謝謝如清,“我都聽毓寧說了,如果沒有你,我跟孩子可能就……”
“別說這些。”謝如清笑道,“不是都過來了麼,咱都是一家人,計較這些就生分了。”
齊宛如笑著點點頭,感慨一句,“第一胎這樣辛苦,卻也沒能生一個皇子,我都有點生怕了,但還是要再生,也不知道下一胎什麼時候還會有。”
“急什麼。”謝如清說道,“該有的自然會有,你們倆還年輕著呢,再生唄。”
這話給了齊宛如以安慰,她一直對沒能生一個皇子耿耿於懷,其實本來她並不重男親女,但是皇家的壓力導致她迫切想要一個皇子。
再等個一年半載就可以生了,她心裡這樣想。
皇后做了兩個月子,身子才勉強修養過來,不過明顯身體比之前要虛弱得多,出門時天已經挺暖和了,但她還得裹著披風。
又過了幾日,被強行帶進京城的王大朗不情不願地來了,他沒好氣地往侯府前廳一坐,上來就要酒喝。
“我渴了我餓了你們看著辦吧!”王充盤腿坐在椅子上,跟個無賴似的拍桌子。
青山跟如環一左一右伺候著,他倆奉命得伺候好這位活祖宗,要什麼給什麼,無論如何要多留他幾天。
“祖宗,這還用您吩咐麼,早給您備好了,快快給王先生上酒上肉!”青山吆喝道。
“王先生,您先喝口涼茶潤潤喉,”如環端著茶水點心擺在王大朗面前,“特意給您準備了涼茶,還有甜甜的板栗酥,您最愛吃的。”
王充不愛喝茶,唯獨愛喝涼茶,侯府上下對他的口味瞭如指掌,自然是挑他的喜好來,那板栗酥甜的發膩,但王充就是愛吃。
飯前開胃菜,王充塞完了牙縫,隨即酒肉上來,他吃得跟幾輩子沒吃飯了一樣大快朵頤,滿嘴流油,謝如清過來的時候,這傢伙吃得正開心,意意思思地跟謝如清打了個招呼,“晏之媳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