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跟一般女子不一樣,像是謝如清最初胎相不穩,可以先瞞著等到胎坐穩了再對外公佈,但是皇后卻不大容易瞞,她總不能一直稱病不見客,有些有經驗的婦人其實也會看,如果她們看出皇后有孕而沒有公佈,大抵會猜測皇后這一胎不好。而今日之事若沒有個合理說法,眾人肯定會有各種猜測,比如皇后娘娘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再不出幾日,說不定謠言會傳的皇后快不行了。
總之,沒法估量這會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皇后有喜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天下大喜,從各方面考慮,訊息都是儘快公佈的好,毓寧不怕別的,只怕一些不好的訊息影響宛如,與其如此,不如對外公佈,喜事總能叫人心情好的。
“不怕,咱有了孩子是喜事,當然要給天下人分享我們的喜悅。”毓寧這樣說,“有了天下人的祝福,咱們的孩子定能康健。”
他這樣一說,齊宛如心裡立刻舒暢了,不再擔心訊息太早公佈會不好之類,也不必再擔心那些婦人來煩她,若哪日不想應對了,便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躲一躲。
“也好。”齊宛如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笑得一臉幸福,“才一個多月的小娃娃,這感覺好神奇。”
“是啊,我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你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了呢。”毓寧抓抓頭傻笑,彷彿自己還是個甚事不懂的莽撞少年。
帝后兩人在房間裡單獨待了一會兒,毓寧才戀戀不捨地出來,腦子裡一邊想著公佈喜事的措辭。
皇后生辰上忽然宣佈有了身孕,這無疑是喜上加喜,皇上一高興,賞賜了在場所有人,又叫舞姬們跳了幾場舞,歡鬧至深夜才散。
謝如清跟齊晏之很晚才回府,雖然身體累,不過心裡為宛如跟毓寧他們高興。
“真好,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有了,我還擔心宛如若遲遲懷不上,那些大臣們會鼓動皇上納妃呢。”謝如清靠在齊晏之肩膀上說。
“嗯。”齊晏之笑著附和,“這樣挺好的,剛好將來跟咱們的娃娃做伴兒。”
“對啊,是誒!”謝如清才想到過這個問題,兩個娃娃相隔幾個月出生,將來就是最好的玩伴啊,這多好,“可要是一男一女呢?”
齊晏之笑,“那也能玩啊,男女怎麼就不能當朋友了?”
也對啊,跟齊晏之當初不就是從朋友開始瞭解的麼,若是不理會那些世俗眼光,男女做朋友也很不錯。
當然,將來處出了感情也挺好的,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重要的是將來兩個娃娃能做伴兒。
可這喜悅的日子沒過多久,朝中便有了要皇上納妃的言論,這雖然挺沒眼力見,但皇上的後宮實在太空了,竟是除了皇后以外沒有一個女人,諾大的皇宮就住倆主子,那不跟鬧鬼一樣?
所以,皇家不吃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一套,講究子孫昌盛千秋萬代,皇上後宮越熱鬧越是吉祥,子嗣越多預示著昌盛,冷冷清清的視為不吉。
開始皇上還能壓下,這會兒宛如的胎還沒坐穩,他哪裡有心情顧及這些,大臣們雖然逼得緊,但是還算有節制。
然而一個多月之後,皇后胎穩了以後,納妃的聲音開始高漲起來,男人那點事誰還不知道,皇后胎不穩,皇上肯定得憋著,年輕力壯的時候憋什麼憋,就該夜夜笙簫撒播雨露啊。
在皇家,十幾個子嗣那是基本的,畢竟不是個個都能活下來,活下來也不能保證個個能勘大任。比如先皇當年,加上夭折了的,有二三十個子女呢,便是這麼多,挑一個賢德太子還那樣難呢,靠一兩個女人生哪裡能夠?
於是這之後的早朝,納妃成了常議問題,幾乎每天都有人要因為這事上奏,好像皇上再不納妃,就要國將不國了似的。
毓寧簡直煩不勝煩,可氣的是,他還不能反駁,因為子嗣就是皇上基本該完成的任務,除非他現在變出一堆皇子來,才能堵了悠悠之口。
顯然,這是天方夜譚。
“毓寧,最近可是國事繁忙?我瞧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這日夜裡,齊宛如私下問道毓寧。
毓寧習慣性地報喜不報憂,這些事他從來不跟齊宛如說,因為他了解齊宛如,這姑娘性子外柔內剛,一旦知道他有難處,必定會做出賢德的樣子來主動要求他納妃,然後她自己會離他而去。
這是毓寧死也不想看到的。
國事家事,若是註定要虧欠一方,他寧願拋棄國事。
“嗯,本來一直都挺忙,上一陣子我偷懶耽擱了不少,現在是要’還債’了。”毓寧笑著回,“沒事,齊先生比我還操勞呢,我總不能所有的事都推給他,如清快要生了,我得體諒人家小兩口不是?”
也是,前陣子兩人新婚,恨不得整日膩在一處,毓寧常常為了早早回來陪她,把一些事推給齊晏之處理,或者乾脆擱置到明日再處理,事情便這樣越堆積越多。
齊宛如聽見這話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前陣子如清跟她一樣初孕辛苦,齊晏之肯定很想一直陪著她的,但是皇上卻把很多事情推給他,齊晏之為了儘快完成每日緊趕慢趕的,想來更是累。
“也好,反正我現在胎相穩了,平日裡沒什麼事,你便多勞累些,也叫齊先生多些時間陪如清。”齊宛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