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晏之沒再搭理他,轉而對太子講:“皇上身體欠安,已然難掌國事,太子需早有決斷才是。”
皇上道:“毓寧,你休要聽他之言!他對你沒安好心,以你之城府,將來哪裡是他的對手,等大權旁落,他把控了朝政,今日朕的下場便是你明日的下場!”
毓寧十分難以置信地看著齊晏之,他如何也想不到齊晏之就是皇上的兒子,這人竟然是自己的兄長!
皇上還在叫囂著說服毓寧,告知他要提防齊晏之篡權。但毓寧心裡自有決斷,他知道齊晏之的為人,也知道以他的才能,若想要這天下,根本不需要透過輔佐他來實現。
“先生,父皇他……”太子明白齊晏之的意思是叫他儘快掌權,哪怕皇上還活著,這權力也必須握在手裡,否則沒有好下場。但皇上沒死他便繼位,這不等於篡權嗎?
“皇上已然不能理事。”齊晏之嚴肅道,“於朝堂百姓而言,弊大於利,你若真心為社稷著想,便一定要有決斷。”
太子握緊了拳頭,他情知當機立斷,有些事不宜現在多說。“來人!”他喊了一聲。
“太子有何吩咐。”李公公恭敬道。
毓寧道:“皇上身體難以繼續掌管國事,近日起移駕皇家別院修養。”
李公公俯身稱是,“遵太子命,我這就去安排。”
“你們竟敢篡權!”皇上指著眾人,氣得要七竅生煙。
“皇上!此言不可亂講。”齊晏之靠近床榻,居高臨下盯著皇上,“太子繼位順理成章,前太子三皇子還有外面別有用心的皇子,他們那才是篡權,您可聽懂了?”
“你,你……”皇上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堵得說不出話來。
齊晏之:“聽我勸一句皇上,您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別操心太多,太子可以撐起大局,不需要你操心,你若是少思慮多修養,沒準兒還能多活幾年。”
“噗——!”皇上一口老血吐出來,仰頭便暈了過去。
齊晏之朝旁邊躲開,沉聲命令道:“太醫,給皇上診治。”
眼下大殿裡的所有人皆不敢多說,慶陽侯跟太子說什麼便是什麼,沒人想在這時候惹火上身。
幾個太醫一邊擦著汗,一邊手忙腳亂地給皇上診治,又是扎針又是罐湯藥。皇上氣血攻心,廢了半宿功夫才好容易撿回一條命,再醒來卻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齊晏之跟毓寧,那眼神彷彿要將他們吃了。
“先生。”此時天又將大亮,毓寧換上了上朝的衣裳,看著齊晏之問,“你真的是……”
齊晏之點點頭,“太子有什麼要說的麼?”
毓寧沉聲道,“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想說若你真的想……”
“太子,時辰不早了,你先吃吃點東西喝口濃茶,待會兒朝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太子的話便沒能說出口,他是想說,如果齊晏之有意這天下,他可以讓位。因為依著齊晏之的深謀遠慮,必定比他更適合掌管天下,毓寧不是非要當這皇帝不可,若有可能,他一定會讓賢。
但齊晏之拒絕了,只這一句話,毓寧便知道,他根本沒這個野心。
“也罷,先生也休息片刻。”太子不再多言,跟聰明人說話,無須多言。
一整夜的時間,宮裡算是經歷了一場“內鬥”,後宮的嬪妃,識趣的還好端端在宮裡等著新皇撫卹,不識趣的諸如趙嬪之流,下場便以謀反罪論處。各位皇子皆被一紙詔令發配去往各地,賜以爵位,閒散後半生。
一夜之間,改天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