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這樣考慮的時候，我突然聽見他朝我大喊了一聲：“小淵，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你也考慮考慮我父親，他不知道咱們兩個的恩怨，但是他要是知道我是死在你手下，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把你養這麼大！”
聽了這句話，我趕緊張口叫停了何素的動作，不過她似乎也沒有要真的攻擊的意思，直接順勢一個擺尾，遠遠的將王斌抽了出去。
他落在地上，激起了一陣塵土，隨後他灰頭土臉的泥土當中扒了出來。
我和何素站在一起，何素不屑地說：“什麼東西做出這樣低三下四又下賤的事？居然還敢提及恩怨情仇？也不知道要把你父親的臉丟到什麼時候去！”
王斌聽了這話，臉色更加暗淡了，隨後又低頭想了好一陣子，才後悔的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該用父親的名義跟你要這個恩情，但是我實在沒辦法了，我太想成為出仙奴這個身份了！”
我有些驚愕，為什麼我一直逃避的身份竟然是他迫切需要的？難道這樣的身份裡頭真的會有什麼好處嗎？
如果這身份裡真的有好處的話，我父親也不會用生命為代價，把何素鎮壓在王廟底下，只為了給我求一個平穩的未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無奈的看向了他，他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苦笑著跟我說。
“咱們兩個是不同的，你自小就是爺爺的親生孫子，我父親我們兩個都是爺爺撿來的，我自然也不是爺爺的親孫子，所以我們兩個心裡本就自卑。”
“我父親在家裡這麼多年，不管是為了養育你，還是幫叔叔做事，都是為了求得爺爺的認同，讓爺爺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爺爺做的不錯，可我們中間卻始終少了那份親密。”
“尤其是爺爺死的那一年，那一年你還小，爺爺只說要一個人以後繼承他的身份，這是我們王家換來這麼多年富貴所擁有的代價。”
“那時候我父親憐憫叔叔，願意主動提出自己去做這件事，可是爺爺不答應，就連這條畜牲也不答應，他們都說父親不是親生的，根本不會替爺爺做這件事。”
“誰不知道一旦成為出仙奴，就需要遵守殘寡孤獨中的其中一項，我父親竟然願意把自己往後的餘生都讓出來，只是為了成全你們閤家平安，你們還嫌棄他這份心不夠真誠，你們於心何忍？”
聽到他如此的控訴，我忍不住有些頭痛，我倒是不知道這事還有這樣的往來，
我只知道從我小時候父親對我就不怎麼好，而對我最好，填滿我心中對父愛所有幻想的就是大伯。
他總是能給我買很多好吃的，並且在我捱打的時候，在我身邊庇護我。
那時候我經常在夜半的時候偷偷想，如果我是大伯的兒子就好了，如果我是堂哥這樣的身份，一定就能夠過得開心一點，卻沒想到堂哥和我有同樣的幻想。
只可惜命運弄人，他不是他，我也不是我，雖然彼此羨慕，但我們兩個還是走入了兩個極端當中。
他擦了擦自己身上沾著的灰塵，隨後轉頭看向了一直冷著臉的何素：“我一直很尊敬您，從小時候第一次看見您和爺爺在屋裡下棋的時候開始，我經常猜測，人間若有仙女，大約也就是您這個樣子。”
“那時候看著爺爺和您一塊兒在那裡下棋，我就想，若是以後能和您相伴，並且得到您賜予的這份富貴，那將是我的無上榮幸，只可惜我沒那個能力，沒得到富貴，也沒得到你的眷顧。”
聽見他的這句話，我有些無奈，沒想到我的堂哥居然成熟的這麼早，能夠老早的想到金錢以及美女。
不過也不怪他想這麼多，有這樣一位冰山美人相伴，又多才多藝的，即便是我這個凡人，也覺得自己厲害的簡直要上天。
只不過聽了他的這句話之後，何素一點都沒動容，反而笑著撇嘴說：“無非就是貪戀榮華富貴，難為你還想出這麼多說辭來，既然他願意饒你一命，那你就滾吧，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聽了這句話，他留戀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黑蟒，隨後試探著問：“不知我能否將這位姐姐帶走？這位姐姐雖然和你為仇人這麼多年，但如今姐姐已經重傷，留在這兒也沒用，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聽了這句話，我沒有多說，這是何素恩怨情仇，我沒有替人做主的權利，只要她自己覺得安穩就行，我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何素想了一會兒，隨後化成人形，踉蹌著腳步走到前頭去，拿起了如風劍，一把刺到了那隻黑蟒的另一隻眼睛上。
隨後，一聲痛徹天空的尖叫響了起來，然後她才把如風劍扔給了我，一臉嫌棄的拍著手說。
“想要更多不可能，我只有這點要求，既然想要離開，那就留下自己一隻眼睛來，我從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但是要得罪我，也必須得付出代價，這沒問題吧？”
不管成不成，現在眼睛都已經被劃瞎了，還有什麼不成的呢？
那黑蟒隨後也在瞬間化成了人形，是一個身上也有些傷口的女人，只不過如今她雙目失明，兩隻眼睛都在向外頭滴著血紅色的血水。
我沒有說話，這事本來也不由得我做決定，那黑蟒變成的女人嘆一口氣，然後朝著我的方向看了我一眼說：“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好好的在一起吧，希望你們兩個沒有鬧到恩斷義絕的時候，到時候恐怕你們兩個就是所有人的笑話。”
何素笑著撇了撇嘴，毫不在意那女人的詛咒。
“我們兩個既然有本事在認識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互相捨命營救，其他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反倒是你，養好傷以後還會報復我嗎？”
那黑衣女人笑著點頭，語氣越發狠厲的說：“當然，我與你的關係可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