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這種姿勢當然不能擺太久,說完這件事伍六一就放開了許三多。對他擺了擺手道:“記住你的決定許三多,這可能是你最後一個能夠改變得機會了,否則你也就是在這裡混一段時間退伍的命。”
說完,伍六一擺擺手就走了。伍六一是走了,可是站在這裡的許三多被他那最後一句話驚醒了。退伍,他還沒有想過呢,而且他也不想退伍。但是想想自己現在的狀況,好像跟伍六一說的也差不多。
哪個部隊會接受一個看守營房的戰士,要過去當門衛大爺嗎。在食堂吃完飯,回到“七連”宿舍。明顯看到在他宿舍門口有一道身影,但是由於他處在逆光位置,看不清來人是誰。
沒等許三多看清,對面那個人影直接就叫出了許三多的名字。
“許三多,好久不見啊。”袁朗這次依然作為徵兵小組組長下來招收新隊員,本來他是不至於過來許三多這裡的,但是在想到七連被改編以後,他想過來再劃拉劃拉,畢竟這裡可是高城帶領的部隊,說不準地方部隊就把尖子藏在了這裡。
這是有傳統的,對於a大隊,軍區裡普通部隊是又愛又恨。愛是普通士兵對他們的嚮往,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但是在宣傳的時候,說是兵王才能進去的部隊,士兵們哪個不是歡欣鼓舞啊。
至於恨就更簡單了,部隊培養人才可不是種韭菜,但是他們還是一茬茬的被割掉了。因此,每次a大隊過來招兵,雖然地方部隊是配合的,但是那次不來點小算計啊。
這不,這次撈著了。對於許三多,袁朗是記憶猶深。那次演習唯一一個跟他硬剛計程車兵,即使已經被自己打的倒地不起,依舊沒有放棄的念頭,這在他心裡就是好兵的代表。加上他是七連的兵,袁朗覺得這個兵不錯,以後可以考慮招進他們a大隊。
“首,首長。”許三多還沒看清來人,但是聽聲音他就知道是誰了。那個打的他演習回來後三天沒有恢復過來的一個首長,他的聲音許三多怎麼能忘掉。
“首長就首長,幹嘛還首首長,不請我進入坐坐。”袁朗也不客氣,直接就打算進許三多宿舍坐坐。
許三多當然不會拒絕,開啟宿舍大門,把袁朗請進去,然後用他的杯子給袁朗倒了一杯開水。
就這麼看著許三多忙活,袁朗這個過程一句話沒說,等到許三多把那杯滾燙的開水遞給他,袁朗才道:“一個人守營很辛苦吧?”
露出標誌性的大牙,這是許三多在笑。袁朗也算是他的“熟人”了吧,因此他不吝嗇於他的笑容道:“不辛苦,我覺得這樣過得很有意義。”越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低。
想到今天伍六一跟他說的那些,許三多發現這種“有意義”的生活,最後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復員。
“別拿那套騙人的說辭來糊弄我了,有意義。看著這些破銅爛鐵有意義?每天起來打掃衛生,開啟水有意義?還是你覺得這樣每天無所適從是有意義的?”袁朗的三連問讓許三多無話可說。
要是今天沒有伍六一最後那一句話,可能許三多會用他那套邏輯去跟袁朗爭辯,但是現在他真的不知道這些意義到底是什麼。
“想不想改變?”袁朗問道,他十分看好這個兵,雖然看起來有點木訥,但是貴在那股勁兒。到了a大隊,就是個蛤蟆,袁朗也能給他攥出團粉來,別說木訥了。
今天這是第二個人問他這個問題了,許三多給了肯定的答案。
“那行,這個禮拜天,去你們團部集合,就說我要求的,參加這次選拔,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就看你自己的了。”說完拍了拍許三多的肩膀。
臨走前袁朗對許三多道:“以後別再用開水招待客人了,就這樣。”
看著離開的袁朗,許三多沒想到今天才被伍六一提出的問題,在他這裡就這麼被解決了。他內心其實是有點惶恐的,他不是一個善於適應環境的人,如果可以他想在原來的七連待上一輩子。
想到這周就要參加的選拔,許三多拿起了宿舍的清掃工具,也許這一次就是最後的告別吧。他不希望就這樣離開軍隊,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脫掉“龜兒子”那個帽子,他想要改變,也想要留在這個隊伍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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