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凌他們還想勸慰孫璧時,他卻突然一個起身,直往外走:“我……我想先一個人靜靜,有什麼事等之後再說吧。”說完,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已徑直出門而去。
李凌二人又對視一眼,終究沒有跟隨。喪母這樣的悲痛之事,確實不是外人勸說幾句就能平復的,現在他也確實需要安靜地做著自我調節,其他人壓根幫不上忙。
唯一叫人放心的,是李凌知道孫璧絕對是個聰明而理智之人,所以哪怕一時悲慟,也絕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不過有一點他卻可以想象,恐怕孫璧不會在西南留太久了。生身母親病逝,做兒子的接到訊息,自然是要回去奔喪了。
而同樣的,自己是不是也到了離開西南的時候了?
畢竟,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西南官員,而朝廷戶部的主事。本來到西南就是為了今年的稅款,卻陷入了一連串的變故中,現在事情幾乎完美解決,也到了功成身退,返回中原的時候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關於滇南商稅,以及今後稅款之事終究沒能敲定下來啊。
就在李凌心中有所感慨時,白顯揚又看向了李凌:“李大人,在下這次來黔州,除了送信之外,也是為了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嗯?不知白老闆有何見教?”李凌心中一動,頓時來了精神。
“當日你所提到的關於提高商稅,同時讓我們商隊在西南更為安全的說法,我這段時日也和諸多貿易伙伴們討論過,他們中不少人對此也頗感興趣呢。”
“此話當真?”李凌這下是越發興奮了,當即雙眼放光地盯著對方。
白顯揚用力點頭:“如此大事,我怎會亂說呢?尤其是在如今黔州局勢已變,朝廷對西南有了進一步的控制之下,我覺著提高商稅,從而開拓出更大商路,甚至進一步邁出西南一隅,乃是我等商人更進一步的絕佳機會。
“對此,我們也和侯爺商議過幾次,他也是相當支援的。雖然從短期來看,咱們會付出更多的稅款,但長遠看,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而且如此一來,對西南各地也大有裨益,於人於己於國皆有大把的好處,我們又如何能拒絕呢?”
聽他用如此肯定的語氣說著這一結論,李凌更為興奮,都坐不住了,當下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太好了!”說著,他又在房中迅速走了幾步:“白老闆,還有其他商人能有此眼光,實在是西南數十萬百姓之幸,也是我大越之幸。白老闆,我代表朝廷和西南百姓,多謝你們了!”說完,他鄭重朝著對方深深行下一禮。
白顯揚趕緊起身微微避讓,然後又上前一把扶住了李凌:“李大人不必如此,真要說謝,也是我這個西南土著多謝你為西南做的一切才是。是你的一番說法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更好的將來,更是你在此盡心用力,才讓黔州迅速從幾場變亂中恢復過來,所以你才是我們西南的恩人啊。”
直到這時,蕭承志才跟著插嘴:“說的是,溫衷你這些日子為我滇南和黔州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再跟我們說什麼感謝可就讓我等汗顏了。”
“哈哈……好,這些虛套的客氣就不說了,我只說一句,白老闆你們這次所下的決定一定是正確的,他日必能收穫數十上百倍的利潤。”李凌立刻就改變了說辭,哈哈笑著道。
其他兩人聞言也是哈哈大笑,總算是把孫璧那事的愁雲給沖淡了許多。
接下來,李凌又和白顯揚談到了關於逼迫龍家三宗開闢直通中原道路一事,直聽得對方又是頻頻點頭,這也正是他看好今後西南商業的關鍵處。只靠區區西南兩省,當然不足以讓他們這些商人做出如此大的讓步了,但要是再加上整個中原的商路,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而有此商稅,再加上今年滇南各項收成還算不錯,又有李凌和定西侯的這層關係,說不定今年他們還真能把那三十萬兩的稅銀如數交上朝廷呢,這著實算得上是一大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