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冷烈帶了杜安與千傑到前面大廳裡與家人一起吃飯。
見杜安還是有些拘謹,只好道:“杜安,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放不開的樣子,吃啊!家常便飯而已,你這一弄,我們還吃不吃了。”
“可我和傑兒是下人,怎麼可以上桌呢!”杜安低頭道。
“你我兄弟,別總是下人下人的說話。這幾年,我忙裡忙外的,倒是將你這兄弟放下了不少。若不是昨日俊巖和月兒回來說,你那房子需要修護,還有許多的問題要解決,我還不知道呢!大家住在一個院子裡,雖各自有個家,相互照顧卻是應該的。你這人就是這一點不好,太能自己苦撐。前日還與俊巖說起來,這一點你不經意間已經傳承給千傑了,讓他這麼個小小的孩子就與你一起受苦,苦巴苦挨的,吃沒好吃,喝沒好喝,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可怎麼行。”
一番話,杜安和千傑皆是眼中含了淚,更是吃不下飯了。
“哎,你看,我說的是不是不對啊!怎麼越發的不吃了呢!。”冷烈說話也有些哽咽。
“不是老爺說的不對,只是我何德何能,能讓老爺這般照顧。”杜安垂頭道。
“這要什麼德能啊!我們不是自小裡一起長大的嘛!你看如今的俊巖,凝月和千傑,當年我們不也是一樣的嘛!只要大家處的好,何管什麼德能?對你照顧是因為咱們的兄弟情誼,當年若不是你以命相救,我豈有命在!對你特殊些也是應該的。”
冷烈輕拍了拍杜安的肩頭,又道:“兄弟,你我雖在名義上是主僕,可我卻從未將你當下人看待。”
“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杜安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若不是受了您的照顧,我哪能尋到千傑他娘那樣的好女人。若不是您照顧,千傑這幾年怎麼會與公子小姐一樣有機會學文習武。受了您這麼多的恩惠,哪敢再提什麼要求!您和夫人,如今又有公子小姐,卻時時將我們兩父子放在心上,今日又是給千傑做衣服,又是幫我們修護房舍,我們父子不知道該怎麼報答老爺和夫人,公子小姐的恩德呢!我們……”說到此處,伸手拉住坐在身邊低頭垂淚的千傑,站起身來,就要給冷烈下跪行禮。
“哎!哎!”冷烈也忙站起身,扶起杜安。
俊巖和凝月也早站起身來,上前扶起默默流淚的千傑,三個孩子相互看著忍不住流眼淚。
東方蓉也站起身來,眼中含淚。
“杜安啊!與你說這番話,不就是讓你不要與我客氣嘛!你看你怎麼還跪下了。”冷烈拉著杜安坐下來,責怪道。
“老爺,我也說過您和夫人,公子小姐對我和千傑的恩德,此生我們父子絕不敢忘。日後若有機會報答,我們父子必不計生死,報答此恩此情。”
“你言重了!言重了!”冷烈忙道。
“不,這是我的心裡話,絕不是妄語。”杜安鄭重道。
“好!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性子,絕無妄語。可是咱們平安過日子,哪用什麼生死以報的,說的挺嚇人的。”冷烈呵呵道。
“這……我是粗人,沒有什麼學識,不會說話,可我說的全是我的心裡話,絕無虛假。我們父子此生受了府裡的恩德,定以此身相報。”
“好!好!”冷烈無奈,只有點頭。“今日我們不談這些了,咱們都坐下,好好吃飯啊!吃飯!”
東方蓉也招呼著孩子們坐下來吃飯。
冷家施恩不圖報,可是杜安卻念恩不忘,才會有日後千傑帶了些報恩似的愛情長跑。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四年。
這一年夏日裡,雨水特別的多,幾乎天天不停。
凝月跪在椅子上,雙手拖著小腮幫,看著外面綿綿不斷的小雨直嘆氣。
東方蓉正在為雲兒做衣裳,看著凝月含笑問道:“怎麼了,月兒,關在家裡幾日就著急了?”
凝月聽娘問話,轉頭回來,嘟小嘴巴道:“是啊!這雨很討厭,怎麼總下個沒夠啊!不但衣衫,被褥都是潮的,有怪味,就是人也潮了。”
東方蓉笑了。“人怎麼會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