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林沉著臉,也道一聲。“是要你的命,還是救你的命,日後你便會明白。還有,你若一時想不出處置月兒的辦法來,便將她繼續關在柴房裡,我也不予理睬,可我告訴你,不許你再去看她一眼,不許踏足柴房半步,不然,你休想再見雲兒,你聽明白了嗎?”
“不——!”冷烈怒吼一聲,痛的一個冷戰,咬緊了牙關,垂下頭。
冷林看著,想上前扶他一把,卻終是忍住了,喊一聲“徐茂,進來!”
一聲喊,立即有人應聲進了房間。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身上的健子肉都向外翻著。“老爺,有什麼吩咐。”聲音都是那種響天徹地的豁亮。
“帶了你的三個兄弟,就留下在這裡,看著我這四弟。日夜相伴,護他左右,護他不被他人所欺,更要阻他去往柴房。這兩條若有哪一條你們稍有差池,莫說本老爺手下不留情面。”冷林倒剪雙手,側目看看徐茂,又歪頭看看依舊痛的不能自支的冷烈,恨嘆一聲,轉身便走。
“大哥——!”冷烈喊一聲。
冷林卻不回頭,只道一聲:“你好自為之!”
近三個月,冷烈的傷才漸好,能慢慢的下床來走動些,坐在窗邊看著飄雪暗自垂淚。
想著自己這三十多年裡的風風雨雨,大起大落。也曾歡喜過,更曾傷心過。
眼見著就要過年了,可整個府上都沉浸在一種悲傷中,靜默裡,沒有半點要慶年的準備。
也曾讓眾人皆領了銀子離去,大家卻不肯走。不走就不走,冷烈也顧不得他們,將所有的事都交給春澤打點。
自己趴在床上,什麼事也不能做,什麼事也做不了。像哥哥說的,自己是男人,要有承擔,有一家人要照顧。不能倒下,咬牙也要撐著。若不是因為有妻兒牽掛,真的就想一覺不醒。
時間過的真快,渾渾噩噩間,三個月轉眼過去了。
一眼瞥見房中暖爐與幾個火盆,立即想到月兒的柴房裡有沒有加這些添置。加了這些會不會有危險。她一個人在房間,會不會亂走,會不會亂動,會不會被燙到。
‘不行,我要去看看!’
拿起柺杖就往外走。
門口處卻被徐茂攔住。“老爺,您這是要去哪裡?”
冷烈不答,知道他們一定會阻攔,卻還是不放心想去看看。三個月了,女兒怎麼樣?是哪個在照顧她,她是不是更加消瘦了,是不是更加邋遢了,這樣的她還能活多久?
見他不答,只是咬牙堅持著往外走,徐茂也猜出了八九,也不阻攔,只是隨在身後甕聲甕氣的道:“老爺,您若是想去看看夫人,我們不攔著,您若是不方便,就像往常,我們去將夫人請了來,讓你看看都行。可是……”
故意頓了頓道:“您若是想去見二小姐,我勸您,還是不要動這心思了!”
冷烈不理繼續往前走。
見他果然朝柴房的方向去,徐茂卻是微微一笑。“老爺,莫說我沒勸您,即使您到了那裡,守門的周路,鄭順也不會讓您進去的。您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還是不要走這一趟了。”
任徐茂怎麼說,冷烈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去看一看,凝月無法讓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