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明嚇了一跳,雖聽冷烈和杜安說過千傑發病時的樣子,可此時親眼所見還是吃驚不小。
小小的一個孩子,這幾日消瘦的厲害,剛才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多少,可如今冷烈和杜安兩個人都按不住他,他就好似被什麼附了體,力氣大的要命,雙手不停的抓著,眥目欲裂,不停的喊著,叫著,折騰著。
“快啊!復明快啊!”冷烈邊吃力的按著床上不停打挺的千傑,邊不停的喊。
復明這才回過神來,忙對外面喊一聲:“心燭,拿我的銀針來,快——!”
遠遠的院子裡,心燭應著,他正聽到痛呼聲,也是嚇了一跳,要跑過來看。卻聽到師父吩咐,左右猶豫了一下,辨別了下方向,向師父的房間跑去,取他銀針送到千傑的房間,立即被眼前的一幕嚇的走不動路了。
只見杜安、冷烈、還有師父三個人一起按著千傑。按手的按手,按腿的按腿,按頭的按頭。千傑不停的大喊,他們三個也是滿頭是汗的喊著。“按住了!按住了!千萬按住了!”
“嘶——!”心燭不由的吸一口冷氣,後背一陣發涼,這是做什麼?治病救人,還是想按住了殺人啊?這場景也太可怕了些。
隨了師父兩年,也見了些受傷痛呼的病人,可也沒見這樣的。說句不好聽的,這場景,好似殺豬一般。幾個壯漢死活按住了那待宰的小豬,然後拿刀子照脖子上就是一捅。
想到這裡,心燭更是渾身發冷,僵在那裡不敢動彈了。只聽到自己喉結處“咕嚕咕嚕”的聲音。
“心燭,快拿銀針過來啊!”復明叫著。
心燭卻依舊愣在那裡。
霓練原本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一手捂了嘴站在那裡看著,呼呼的喘氣。連心燭跑進來都沒有注意。可聽復明一聲喊,猛的轉過神來,這才看到站在門口鐵青了臉的心燭。
他完全被嚇呆了,任復明怎麼喊也是不動,只是眼睛瞪的老大看著這一場“生死搏殺”。
霓練不敢再愣著,眼見著三個大人都失了力氣壓不住一個孩子,忙上前幾步,心燭手中奪過銀針袋子,急跑幾步送到復明的面前。
“來,霓練,幫我按住他。”復明喘著粗氣道。
“啊?”霓練吃了一驚,轉頭看了看千傑。“你……”嘴巴哆嗦著說不上話來。
“快!只他們兩個按不住的!”復明又急道,一手接了霓練手中的銀針。
這一騰手,千傑的左臂得了脫,原本因為骨折,這些日子他的左臂幾乎是不能動彈的,可復明這一鬆手,千傑的左臂猛的向自己的胸口處一抓,力氣之大,“卡叭”一聲將兩層的夾板都折斷了,左手抓著胸口就是猛撕。
復明忙丟下手中的銀針,雙手用力抓住千傑的左手,生生的叫勁給拉開,既便這樣,他左胸口處的包紮布也被他扯開,深深的將胸口的皮肉抓出四道血痕。
霓練再也不敢愣著了,顧不得害怕,忙上去幫復明抓緊千傑的左臂,強按下他。畢竟她是練過幾天功夫的,雖是女流卻比復明有力氣些。
將千傑制住不能動彈,忙對復明說:“快,你快扎針啊!”
復明騰出手,忙從地上撿起銀針袋子,使勁的喘口粗氣,一手撫著胸口再撥出去,讓心境平和些,這才從袋子中取出銀針。“你們按牢他啊!”
“啊!好!”三人應著。皆是又驚又累的一頭汗。
此時心燭終也緩過神來,急跑幾步上前。“師父,我,我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