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千傑微微的睜開眼睛,身上依舊痛的厲害,痛的更厲害的是這顆心。碎了,一片片的。
為什麼我不陪著俊巖公子一起死?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回來要面對這麼多的苦痛?為什麼回來要面對凝月大小姐的恨?她不想我活下去嗎?那我為什麼還要繼續這麼痛苦的活著呢?
“傑兒!你醒了!”
一句話,一滴淚,打在千傑的臉上,打在他的心裡。“爹,您又哭了!”
“傑兒,你受苦了。我們去尋神醫,讓他醫好你,我們好好活著,不為任何人,自私的只為自己活一把,好嗎?”杜安含淚看著兒子。
凝月的話太過傷人,兒子拼了命救她,可她卻這麼惡毒的詛咒兒子死,當爹的怎麼可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受這般欺侮。
“好好的活著,只為自己嗎?”千傑虛弱的重複著。
“是的,傑兒,為自己活著,只為自己。你以往都太過懂事,太過承受,結果呢?你得到了什麼?”杜安說著又流下屈辱的淚。
冷烈在外面趕著車,這話卻也聽的清楚。杜安所言之意他也明白,卻只能嘆氣,無法再說什麼。
誰讓自己有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女兒呢!她那話,誰聽了都寒心,更何況千傑和杜安了。讓自己說什麼,說什麼好呢?好似說什麼都是錯。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只有嘆氣。
車裡傳來千傑低低的哭泣聲,又聽到杜安道:“哭吧!孩子,哭出來就好了,哭過了,就忘記吧!一切從頭再來。”
冷烈心中又是一聲嘆。“忘記,一切從頭。”千傑能做到嗎?我能做到嗎?忘記以往,忘記死去的兒子,忘記關在柴房裡的女兒,就當她是死的。然後一切從頭開始,真的能嗎?有些事可以重來,有些事,永遠無法再從頭了。
馬車飛馳,載著悲傷,也載著希望,一路向北,幾天後夫子鎮到了。
將千傑扶下車,落風醫館門前,已經等了三個人。
站在前面的是一個身著白色衣袍的年輕男子,大概二十歲的年紀,清秀俊美,面含淡笑,溫潤如玉。
他的身側站了一位紅衣女子,漂亮的讓人眼前發亮,再加上這一身紅色的衣裳更讓人不得不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與那白衣男子站在一處,兩人就是一個反差,可是怎麼又那麼合順的感覺呢!
那女子滿面笑意,夏花一般盛開,絲毫不做作,不掩示。
再一邊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眼看過去就是那種聰明機靈的孩子,雖不能與那兩位天仙一般的人物相比,可也是個漂亮的人兒。
“冷老爺,您來了!”那白衣男子上前來,先給冷烈施了一禮。
“復明您客氣了!與表妹一起喊我表兄便是!”冷烈忙含笑回應。
這位劉館長便是這次他們來此尋訪的名醫——劉復明。
“表哥——!”脆生生,甜滋滋一聲喚,那紅衣女子滿面春風的上前來也輕飄飄施了一禮,這一拜就是一陣香風。這風卻不豔不濃,淡淡的沁人心脾。
“霓練啊!好久不見,越發的漂亮了!”冷烈含笑道。
“呵呵,表哥太會說話了!”紅衣女子嬌羞道。
“好了,表妹,客氣話我們一會兒說,復明先幫我看看千傑吧!”冷烈顧不得客套,轉身指了指杜安揹著的千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