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懷義’的手指點在自己的膝蓋內窩。
他的右腿一痛,隨後整個右半身都麻痺起來。
“乖孫,現在誰是爺爺?”
“我是!”張楚嵐眉眼倒豎,體表散發出透明的薄霧。
“呵呵,六庫仙賊?”‘張懷義’赤手摸進薄霧中,張楚嵐能聽到面板在霧中被腐蝕的聲音。
但是‘張懷義’彷彿沒有痛覺似的,手指依次點在張楚嵐的五腧穴上。
張楚嵐悶哼一聲,六庫仙賊散發出來的炁又縮了回去。
他看著面前這個模糊的人影,心中大駭,“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爺爺啊,乖孫。”‘張懷義’又從模糊到清晰。
他面目慈祥,枯槁的右手撫摸著張楚嵐臉,另一手夾著三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針插在張楚嵐的百會穴上。
張楚嵐心神驟然清明,剛要將小胖從丹田空間置換出來的過程瞬間被中斷。
“炁體源流,我也是知道的。”
“你的一切修行,我都知根知底。”
“你到底是誰!?”
“我說了,我是你的爺爺,乖孫。”‘張懷義’露出精雕細琢的標準笑容,“你還不認嗎?”
“我的爺爺不可能這麼對我的。”張楚嵐堅定道:“他對我很好——”
“把你丟進普通人的生活,再給你一份莫名其妙的遺囑讓你去辦事,也算對你好嗎?”‘張懷義’嘿嘿一笑,接著說道:
“他都沒同修過炁體源流和六庫仙賊,只憑自己的直覺就讓你幾度陷入生死絕境,這也算對你好嗎?”
“……”
“還有,他本是張之維的師弟,更是上一代天師。”‘張懷義’再度丟擲一枚炸彈,“你的父親和你本應含著金湯匙生活,結果一個隱居山林,一個給公司當牛做馬,這也算對你好嗎?”
“什麼!?”
……
“掌門……”梅金鳳痴痴的看著無根生的背影,喊道:“掌門,你要去哪?”
“金鳳,你應該知道,以你的心性,是永遠站不到我身邊的。”無根生回首,滿臉苦笑,“我不過是你臆想出來的幻影。”
“我已經死了,你要是過了這一關,別問我在哪,多為自己著想吧。”
梅金鳳臉上流下兩行濁淚,“老夏為了我倒在了前面,我怎麼能放棄!”
“掌門,哪怕你是我臆想出來的幻影,但是你這麼的真實——”梅金鳳聲音哽咽,“我只想說,掌門,你現在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唉,金鳳,我若多存在這裡一會,你突破試煉的希望就渺茫一分。”無根生完全轉過身,寵溺的看著梅金鳳,接著道:
“你想辜負夏柳青嗎?”
“我,我就想讓你陪我一會……”
“那好吧,就一刻鐘,如何?”無根生表情突然冷漠起來,“過了這個時間,你必須向前闖!”
“好,好,我聽你的,掌門!”梅金鳳破涕為笑,當即跑過去,像年輕時候那樣,仰望著無根生的臉,開始訴說這些年的相思。
而試煉,從來不會因為這一刻鐘的承諾而停下。
幻象自然是試煉的幻象,而梅金鳳在幻境中,早就忘了那一刻鐘的事情。
……
“痴兒。”老態龍鍾的解空嘆了口氣,看著跪伏在自己面前的肖自在,“你不是第一次來四季峰,也不是第一次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