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齊莙的噴嚏,木苡有些緊張的看著他,慌忙的拿出一件披風就要往他身上蓋:“是我這些日子忙糊塗了,忘了將披風給你。”
齊莙一抬頭,就發現冼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他伸手將披風給木苡披上:“沒事,我不冷。”
木苡也發現了冼穹的目光,她心知冼穹肯定是同齊莙說了什麼,略帶祈求的看著冼穹:“哥。”
冼穹不搭理她,但也挪開了落在齊莙身上的目光:“星官大人若是受不住,便披上吧。”
齊莙聞言皺眉,他將披風在木苡身上繫好:“無事。”
木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冼穹,冼穹已經跟著無憂木萁走遠了,不再關注他們。
心下無奈,木苡將披風解下收好,才看著齊莙道:“他是不是為難你了?”
齊莙摸了摸木苡的頭,拉著她跟上他們的腳步,“沒有,我就是一想到你居然在這麼冷的地方跪了一個月,就心疼。”
“這有什麼的。”木苡十分的無所謂:“往生池是無憂氏先祖一手修建的,縱使我沒了法力,但只要我想,就是在這裡呆上一百年我也不會被凍成冰柱子的。”
齊莙沒再說話,只是加大了拉著木苡的力氣。
阿薏,你總是騙我。
沒了法力,只能硬生生的抗,這樣的折磨還不如直接被凍成冰柱子。
祭拜完先祖,無憂木萁便同冼穹先出去了,留下木苡和齊莙兩人。
木苡帶著齊莙在迷宮一樣的往生池裡七拐八繞,最後在一具冰棺前停了下來。冰棺很大,晶瑩剔透的,站在外面就能一眼看見內裡。
冰棺裡只有兩套衣服。
木苡在冰棺前跪下,規規矩矩的磕了三個頭,又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擺好,才對著冰棺輕聲道:“爹,娘,阿薏帶人來看你們了。”
話音剛落,齊莙便跪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道:“伯父伯母,在下齊莙,今日斗膽來求娶你們的女兒。”
齊莙接著說道:“我曾拜於玉皇大帝夏江門下,如今在天庭任時運星官一職。在遇到阿薏以前,未曾動心,也未曾有過任何婚約。我今日在此發誓,今生絕不負她,若違此誓,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齊莙。”木苡覺得齊莙怎麼說的越來越離譜,拉下他正在發誓的手:“好好的說這些晦氣的話幹什麼。”
齊莙朝她一笑:“我空手套白狼,總要有點誠意,得讓伯父伯母相信不是。”
木苡沒接話,她伸手摸著冰冷的墓碑,強忍著淚意笑著道:“爹,娘,我過的很好,你們也要過的很好才行。”
齊莙陪著木苡在往生池呆了一段時間,最後木苡怕他真的受涼,拉著他急匆匆的往外走。
出了往生池,又將白芨送回無間地獄,做完這些事,已經到了下午。
木苡帶著齊莙坐在黃泉城的城樓上,兩人手裡都拿著從匪椋處拿來的桃花醉,木苡舉起瓶子喝了一口酒,望著城下的忘川河。
忘川之中開滿了彼岸花,靜靜地,不曾起一絲波瀾。
“齊莙,你知道為什麼往生池中只有我爹孃的衣冠冢嗎?”
齊莙看著她喝酒的樣子皺眉,趁她不注意,將木苡瓶中的桃花醉往外倒了一大半又悄悄的放回原位。
他一邊不著痕跡的往木苡的酒瓶子里加水,一邊毫不心虛的接木苡的話,聲音四平八穩:“為什麼?”
“我爹孃,他們不在往生池,他們在忘川河。”